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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 章
我闭了闭眼,脑海中不受控制地翻涌起过往的碎片。
我和阮念,曾是警校人人艳羡的一对。
她是排爆科的顶尖专家,我是法医科的天之骄子。
我们在训练场相识,在图书馆相知,在一次次关于理想与责任的讨论中相爱。
毕业那天,她穿着警服,我穿着白大褂,在国徽下拍了张合照,算是定了终身。
没有婚礼,只有两本红色的证书,和彼此眼中对未来的光。
那时薛谨文只是她偶尔提起的邻居弟弟。
三年前,薛谨文的爷爷去世后,他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。
电话、短信、随时随地的“求助”阮念。
我开始感到不适,尝试与阮念沟通。
她总是用那双曾经充满正义感的眼睛无奈地看着我:
“明聿,他父母早逝,现在爷爷也没了,真的只有我了。我们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,你让我怎么忍心不管他?你大度一点,好不好?”
大度。
这个词像一把钝刀子,在过去三年里,反复切割着我的界限和耐心。
我总觉得亏欠她一场婚礼,几次提出补办,她总是面露难色。
“再等等吧,谨文现在状态不好,他看到我们办婚礼,心里会承受不住的......”
于是,我们的蜜月旅行,变成了带着薛谨文散心的三人行。
我精心准备的结婚纪念日晚餐,会因为她要去安抚情绪崩溃的薛谨文而取消。
就连我们商量要孩子,她也会犹豫:“谨文现在这样,我哪有精力照顾小孩......”
薛谨文,薛谨文。
我们的生活仿佛一个以他为中心的漩涡,所有计划、所有喜悦,都可以为他让路。
后来我察觉阮念与薛谨文过分亲密,想和阮念分开,母亲还劝我。
“能成为一家人不容易,念念工作特殊,你要多体谅。”
去年阮念生日,母亲冒着暴露风险从基地赶回,做了满桌她爱吃的菜。
薛谨文一个电话说抑郁症发作,阮念放下筷子就要走。
母亲只是温和地说:“去吧,菜我给你温着。”
就连这次被绑架前,母亲还在电话里叮嘱。
“念念工作危险,你要多理解她。等这个任务结束,我就申请调回文职,好好陪你们。”
她甚至悄悄准备了婴儿房,说想早点抱孙子。
可她再也等不到了。
我的母亲,守护了这个国家三十年,守护了我和阮念的婚姻五年。
最终却没能等到自己儿媳的守护。
在生死关头,阮念选择了另一个男人的狗。
回忆如潮水般退去,耳边还是阮念咄咄逼人的声音。
“季明聿,你听见没有!立刻来医院给谨文道歉!”
我深吸一口气,声音冷得像冰。
“他抑郁症复发?那我妈呢?谁给她道歉?”
阮念似乎被我的话噎了一下,但随即更加恼怒。
“你非要在这个时候斤斤计较吗?好,你不来是吧?行!既然你不肯道歉,那我就让谨文和团子搬到家里来住!”
“你赶紧给我滚回来,好好伺候他们,直到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为止!”
我几乎要笑出声,眼眶却一阵发热。
“阮念,你忘了,我狗毛过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