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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来笆朝出现了一件大事。
太子府里竟然出现了两位一模一样的太子妃。
幸而太子萧景渊深爱太子妃,仅在三个呼吸之间就认出了真正的太子妃。
太子伸出手悬在两位太子妃腕间,最终将左侧那人拥入怀里。
“押下去。”萧景渊声音冷沉。
发令将假的太子妃关进柴房,等待发落。
侍卫立刻架起许令仪往柴房走。
许令仪没想到,曾经不惜不要太子之位也要娶她的男人,此刻连她都认不出来。
侍卫的力道掐得她胳膊生疼,许令仪猛地挣开些,红着眼死死盯着他,“萧景渊,你看清我是谁!”
萧景渊抬起一双清冷的眼睛看着她,又重复了一遍,“押下去。”
入夜,假太子妃捧着参汤进来,轻声道:“殿下,柴房风大,要不要给......那位添床被子?”
她说话时垂着眼,语调温软。
萧景渊接过汤碗,余光瞥见她腕上空荡荡的。
许令仪在那里有块淡褐色小疤。
是去年替他挡暗器时留下的。
萧景渊喉结滚动,却伸手替假妃拢了拢披风,“不用,安分些才好。”
窗外忽传闷响,是柴房方向传来的。
假太子妃惊得瑟缩了下。
太子却稳稳喝了口参汤。
许令仪想过自己回来可能会面对他的怒火。
也可能他不会发现那个太子妃是假的。
可是她没想过自己回来,会看见那个一向听话的双生子妹妹,会依偎在他怀里。
三个月前边关告急,皇帝将这件烫手山芋扔给了太子萧景渊。
太子一回来就提起了她从前引荐过的门客。
叫许念渊。
这人曾经为他摆平了不少事,是一把趁手的利刃
这一次他也想请许念渊出面,带兵围剿。
可是萧景渊不知道,哪里有许念渊。
有的只是她这个答应和他成婚就不能再穿战甲的许令仪。
他为了这件事愁得三天睡不着。
许令仪咬咬牙,喊来了双生子妹妹许令昭替她当三个月的太子妃。
临行前她还特意和萧景渊大吵了一架,搬到最偏僻的别院。
为的就是不让许令昭暴露。
可是当她风尘仆仆从边关赶回来,看见的却是许令昭垂着眼依偎在萧景渊怀里。
姿态温顺。
这是她这辈子都学不来的模样。
柴房的门被轻轻推开。
许令昭披着前几日太子特意让人给她做的厚披风,手里端着盏温热的杏仁茶,垂着眼走到许令仪面前。
“姐姐,我原本也不想和你抢的。”
“可是太子真的很好,夜里我看书晚了,他会亲自给我温茶,我怕黑,他还会陪我走到寝殿门口,我真的很喜欢。”
她抬手拢了拢披风领口,轻笑,“自幼母亲就说,你有凤格,将来是要做大事的。我听母亲的话,主动搬去了尼姑院,什么都不想和你抢。”
“可是这一次......我不想让了。”
许令仪扶着墙站起身,指尖无意识摸向腕间。
那里本该有块淡褐色的疤。
是去年上元节,一枚淬了毒的暗器朝萧景渊射来时,她扑过去挡在他身前,被暗器边缘刮出来的。
萧景渊当时小心翼翼抱着她,“这疤我记一辈子,以后绝不让你再受半分伤。”
而许令昭的腕上很明显就没有。
许令仪嗤笑,“所以呢,你以为你不让我,我就得不到他吗?”
“我们相识十几载,岂是你这个冒牌货能比的?”
许令昭脸色骤白,拿着茶杯的手紧了紧,突然扬手就朝许令仪推去。
“你胡说!太子就是喜欢我!你不过是个只会舞刀弄枪的粗人,他早厌弃你了!”
许令仪下意识侧身。
可胳膊上刚结痂的箭伤被许令昭的刮到,剧痛瞬间窜遍全身。
她闷哼一声,扶着墙弯下腰。
血珠立刻渗出来,晕开了衣服。
许令昭见她吃痛,眼底闪过狠意,又要上前,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。
是太子。
她立刻换了副怯怯的模样,往后缩了缩,红着眼道,“太子哥哥,她说我是冒牌货。”
萧景渊没动,视线落在许令仪身上。
一样的脸,确是不一样的风格。
她太强硬了。
萧景渊喉结滚了滚,没去看许令昭,“柴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。”
许令昭一愣,抬头看他,眼里满是错愕。
她还想再说什么,萧景渊却转头看她,“回去。”
待许令昭磨磨蹭蹭离开,柴房里只剩两人的呼吸声。
萧景渊盯着她,“你为何要假冒太子妃,这是死罪!”
许令仪顶着许念渊的名头,在边关风沙里熬了三个月。
甚至为了抢回军情,胳膊被敌箭划开道深可见骨的伤。
许令仪抬手摸了摸胳膊上刚结痂的箭伤。
比腕间的疤更深,更疼。
她忽然笑出声,眼泪却跟着砸下来。
她不信萧景渊认不出来。
“萧景渊,你当真认不出来我吗?”
萧景渊忽略了她的话,“看在你与太子妃一母同胞的份上,就罚你在这太子妃当三个月的丫鬟。”
他不是商量,而是通知。
话落,身边的侍卫将她压到了寝室的偏房里。
“今晚你就在这里候着。”
“你不是说那太子妃是假的吗?人家夜夜承宠,怎么可能是假的。”
许令仪蜷在冰冷的墙角。
外间寝殿的动静,正一声声往她耳朵里钻。
起初是衣料摩挲的窸窣,混着许令昭软得发腻的轻吟。
跟着就是床榻晃动的闷响。
她把脸埋进膝盖。
可萧景渊偶尔低哑的声线还是漏进来。
那是她从前熟悉的声调。
果不其然,下一刻他就叫了水。
这一夜,许令仪就在一墙之隔地方听着自己夫君在别的女人身上。
天快亮时,外间的声响终于歇了。
许令仪抬手抹了把脸,摸到满脸的湿凉,却没再掉眼泪。
窗缝里漏进的风吹得伤口隐隐发疼,也吹醒了她。
他既稀罕许令昭的温顺,稀罕那的具更美丽的躯体,那就随他去。
既然他不稀罕她的爱,那这太子妃的位置,这东宫的牢笼,她不要了。
没有再犹豫。
许令仪艰难地来到窗边吹响了哨笛。
他要温顺的躯体,要虚假的温柔,她全成他,
而她要回属于自己的山河万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