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三。”

“主上，十三在。”

我下意识抬眼，撞进了萧怀瑾漠然的眸子里。

他扔给我一个玉制的瓷瓶，声音冷漠得像是在随意打发路边的猫猫狗狗。

“一个月后婚期便要到了，认清自己的身份，处理好你自己身上的伤，不要露出破绽。”

胸口像是被撕开了一个大洞，委屈和酸涩交织在一起让我几乎控制不住情绪。

最终，我直直跪在原地，强忍着哽咽行礼。

“遵命，属下告退。”

说完这话，我迅速转身跳出窗外，生怕晚了一秒眼泪就要决堤。

“十三，主上给你安排什么任务了？”

我冷着脸略过暗卫营其他人，迅速回到屋内。

关上门后，我靠在门板上，任由眼底的水意滴落泅湿暗色的地板。

眼前水雾弥散，我不由想起第一次见到萧怀瑾那日。

少年萧怀瑾粉雕玉琢的模样像极了我梦里求了许久的那尊玉菩萨，同混迹在乞丐堆里的我格格不入。

所以当玉菩萨朝我伸出手时，我下意识咬了玉菩萨一口。

我怕这是一场幻梦。

但是玉菩萨掌心的温度，手腕处因我留下的咬痕，却无处不在昭示着这不是一场梦。

我遇到了来渡我的小菩萨。

他将我带入府中，教我读书识字，给了我一个名字，也给了我一个家。

他说他需要一个最信任的人来帮助他。

所以我自愿入了暗卫营。

同期进入暗卫营的人中，只有我一人活下来了。

因为考核的最后一关，是所有暗卫自相残杀。

“暗卫作为兵器，没有姓名，没有身份，更不能有感情。”

这是师傅告诉我的最后一句话，随后他便饮刃自尽了。

“你要学会杀人不眨眼，昭昭。”

萧怀瑾站在我面前，菩萨般慈悲的脸上此刻却漠然得可怕。

他伸出手捻去我脸侧的泪珠，语气似悲似叹，眉眼间带了几丝怜悯。

“代号十三，现在，亲手杀掉这院里的所有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