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三......你真要走了？你伤都还没养好！

“你明明喜欢主上这么些年，为他做了这么多事......主上怎么舍得让你替嫁到塞北去啊？主上最疼的就是你，我们都以为主上会将你收入后院......”

我捏着包袱的指尖一顿，冷呵出声。

“主上是主子，做的决定岂荣我们这些下人置喙！”

“我对主上从始至终都只有恩情！你切莫要再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。”

萧怀瑾不知何时过来了。

“小十三可真是知恩图报。”

我和其他几个暗卫迅速转身抱拳跪下，大气都不敢喘。

萧怀瑾停在我面前，用折扇挑起我的下巴。

“小十三，你这番表忠心的话真是让我分外高兴。你既然对我如此忠心耿耿，定是会喝下这千丝散。这样就算到了塞北，小十三依旧是我的小十三。”

萧怀瑾表情虽是笑着，眼尾却隐隐有些发红。

“主上说得对，属下永远忠于主上。”

说完，我伸出手拿过他手心的瓷瓶，在他的注视下喝下了这瓶制衡暗卫的毒药。

萧怀瑾却双眼猩红：

“昭昭，你真是好样的。”

很快，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，语气温柔到诡异。

“记住，从此以后世上再无暗卫十三，你如今是丞相府刚从江南接回来的二小姐，薛昭宁。”

......

我遵从萧怀瑾的安排，住进了丞相府。

我正在擦剑，侍女端着大红喜服进来了。

“小姐，婚服送过来了。您该试穿婚服了，不然主上会不高兴的。”

我迟疑了一瞬，放下手中的剑，起身朝着喜服走去。

“昭宁？”薛丞相突然过来。

我恢复了虚弱温柔的模样，微微福身行了一礼，恭敬地喊了声父亲。

“孩子快坐，不必多礼。”

我缓缓垂下眼睫，顺从地坐下。

“孩子你从前受苦了，这些年来是为父没照顾好你......”

我不由想起薛朝宁笑起来分外鲜妍明媚的眸子。

原来，在爱里长大的孩子是这副样子。

萧怀瑾同我虚与委蛇近十年，薛丞相面对陌生人也能装出一副慈父模样，都是为了薛朝宁能一辈子那样无忧无虑地笑。

“孩子，过几天你就要嫁去塞北了，你也别记恨爹爹，实在是朝宁那孩子从小养在我身边，被我惯坏了，死活闹着不去塞北......但是你放心，有爹爹给你撑着体面，嫁去塞北那谢逾白要是敢对你不好，你就写信告诉爹爹，爹爹为你撑腰！”

我听着薛丞相近几日如出一辙的话术，实在想不通他日日来我面前演戏的目的。

难不成他不知道我这女儿是萧怀瑾找人假扮的？

但只是我垂下头，装作乖巧地听他的叮嘱。

“爹爹！你怎么又来这里！”

随着屋外娇喝声，屋门被猛地踹开，薛朝宁站在门外，神情有些阴沉。

她狠狠瞪了我一眼，随即跑到薛丞相旁边，不管不顾地发脾气。

“爹爹！怀瑾哥哥都说了她不过就是个替我嫁去塞北的暗卫，您为什么还要叫这个贱婢女儿，说什么为她撑腰，爹爹您告诉我您到底有几个女儿！您再偷跑过来小心我告诉娘亲......”

“诶呦我的乖乖，爹爹就朝宁你一个宝贝女儿！爹爹来这不是都是为了你......”

听到这话，薛朝宁转过头朝我挑了挑眉，像是打了胜仗。

她拧着脖子牵着她的好爹爹走了出去。

我有些想笑，不明白薛朝宁莫名其妙的敌意和不安到底来自哪。

“主上。”侍女突然出声。

我听到这两个字，身躯僵硬了一瞬，随即乖顺地转身跪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