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.

季雨费力睁开眼，头顶的是病房的天花板。

“你醒了？”一道低沉的嗓音从旁边响起。

季雨猛地偏过头，赫然看见何西时坐在一旁，领口微敞，眉宇间带着一丝倦色。

他竟然在这里守着她？

季雨心头莫名一涩，随即想到地下室的黑暗以及被强灌进胃里的药，又被更大的痛楚淹没。

“医生说你重度贫血。”何西时看着她，眼底晦暗幽深：“我给你吃的药剂量再重，也不至于让你吐血昏迷。季雨，你告诉我......”

他顿了顿，声音里透出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：“你到底怎么了？”

怎么了？季雨垂下眼睫，遮住眼底的悲凉。

她告诉过他的，她快要死了，是他不信。

自己再说一次，只怕在他眼里又成了博同情、阻挠他和苏音纯的又一个谎言吧。

季雨嗫嚅着唇，最终却只是将头垂下，沉默以对。

看她这副拒绝沟通的样子，何西时心头窜起一股无名火。

他正要开口，病房门被敲响。

医生拿着几张报告单走进来，神色凝重：“何先生，您太太的详细检查结果出来了，情况有些严———”

何西时下意识伸手去接。

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纸张的瞬间，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。

何西时动作一顿立刻收回了手，看也没看那份报告，迅速接起了电话，眼角染上抹笑意。

“音纯？”

不知那头说了什么，他低笑了一声，眼神都软了下来：“想吃草莓？好，我这就去给你买，等我。”

他挂断电话站起身，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的疏离：“我预付了医院三十万费用，缴清到你出院绰绰有余。你好自为之。”

说完，他转身离开。

那份关乎生死的检查报告，被他毫不关心地遗落在地上。

医生看着何西时离去的背影，无奈地摇了摇头，将报告轻轻放在季雨枕边。

“何太太，”医生欲言又止，最终化作一声叹息：“您多保重。”

真是个可怜人呐，都要死了，丈夫却一点也不在乎。

当天下午，季雨自己办理了出院手续。

三十万的病房，她每呼吸一口都像是在提醒自己，这是何西时用钱买断的———彼此之间最后一点情分。

可她不想欠他一分一毫。

晚上，她拖着虚弱的身体回了家。

然而就在她开门的瞬间，一个黑影猛地扑来！

“啊！”

季雨猝不及防，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掼倒在地，后脑勺撞在地板上，眼前阵阵发黑。

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压在她身上，面目狰狞：“臭娘们，可算让老子等到你了！”

“你是谁？救命！”季雨惊恐万分地拼命挣扎，但在壮汉面前不堪一击。

她被男人粗暴地拖向客厅，衣衫被狠狠撕扯开来。

女人胸前的大片春光，瞬间露了出来。

就在她绝望之际，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暴喝！

“你们在干什么！”

季雨循声望去，只见何西时正站在玄关处，脸色铁青地看着眼前这一幕。

他眼底暴怒，脸色阴鸷无比。

几乎同时，苏音纯从他身后探出，看到屋内的情形立刻捂住嘴，惊呼道：“天哪！季老师，你怎么能这样？西时哥担心你，特意赶回来。你......你怎么能这么不自爱呢！”

她的话彻底点燃了何西时的理智。

何西时大步上前，狠狠踹开男人扔到门外。

随后转身一把掐住季雨的脖子，力道大得让她瞬间窒息。

“季雨，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下贱到这个地步！”他双眼猩红，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：“荡妇！连出院都没几个小时，就非得找野男人！”

“不......不是，唔———”季雨徒劳地挣扎着，脸色涨得青紫。

何西时没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，猛地拽住她的手臂拖向后院。

季雨害怕地不停挣扎：“何西时！你要干什么！”

然而一切都是徒劳。

何西时一把拉开玻璃门，将她狠狠推进了泳池。

“好好洗干净你这身脏病！

“噗通———”

冰冷的池水瞬间将她吞没。

冬天池水寒彻入骨。

更可怕的是，她根本不会水！

“救......咕噜......”

她刚张口，冰冷的池水就疯狂涌入口鼻，呛得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拼命挥着手臂，身体却不受控制向下沉去。

何西时站在池边，看着她在水中苦苦挣扎眼底闪过丝隐忍，又瞬间攥紧拳心，仓促离开。

苏音纯悠悠俯下身去，挑眉勾起抹笑意：“季老师，好好享受吧。”

季雨只觉得绝望的呼吸被一点点抽离。

挣扎的力道也渐渐变小。

眼前只剩一片冰冷蓝水将她包裹，她缓缓闭眼沉向了池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