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，林念念取了婚纱照，又回到了那个可以看到整座城市的山坡上，将照片烧给院长奶奶。

随后，她回到空荡荡的家，把银行卡里所有的钱转到孤儿院的账户上。

接着，她开始写遗嘱。

不管是谁发现了她，她都希望对方能尽最后一点善意，通知遗体捐赠中心，完成她最后的心愿。

做完这一切，林念念换上那件洗的干干净净的白色寿衣，化了一个美美的妆。

镜子里的她脸色苍白，但妆容精致，像个即将参加婚礼的新娘。

她吞下很多很多止痛药，又吃下一整瓶安眠药，才坐进注满温水的浴缸里，用刀片划向了手腕。

鲜血涌出的瞬间，她皱起眉头，小声的嘟囔着，怎么吃了这么多止痛药，还这么疼。

但也还好，比起病症发作时那种蚀骨的疼痛，这点疼着实算不得什么。

她靠在浴缸边缘，缓缓闭上眼睛。

手腕沉入水中，鲜红的血丝缓缓晕开，一点一点染红了那件像极了婚纱的寿衣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林念念好像听到自己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。

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接了。

三天后。

顾北州坐在床边，耐心哄着沈清欢吃燕窝。

沈清欢抿了一口便皱起眉推开碗：“好甜呀，我吃不下。”

她顿了顿，故作关切的说。

“北州哥哥，要不把把念念姐喊来吧。那天在陵园，她看起来真的很不好，这碗燕窝给她，正好让她补补身子。”

顾北州指尖一顿，脑海里瞬间林念念瘦得脱了形的脸。

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林念念的号码。

听筒里传来冗长的忙音，无人接听。

顾北州皱起眉头。

她很少不接他的电话。

“念念姐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？”

沈清欢眼眶泛红，拉着他的胳膊撒娇。

“北州哥哥，我们给念念姐送过去吧。”

沈明轩听见了，嘟囔道：“姐，你就是太善良了，喝不完倒了就行呗，管那个林念念干什么！”

沈清欢笑着说：“倒了多浪费，这都是爸爸辛苦挣来的。”

她说着跳下床，喊人拿来保温箱，将那碗她喝剩下的燕窝放了进去，然后期待的看着顾北州。

顾北州无奈叹口气，宠溺的揉了揉沈清欢的头发，答应下来。

沈明轩立即说：“那我也去！万一林念念又发疯找你麻烦，我保护你！”

顾北州开车带着两人来到林念念的住处。

这里也曾是他们两人婚后的小家。

他掏出钥匙，刚打开门，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从门缝里传来。

他心中莫名一慌，连忙推门而入。

只见客厅的地板上，横着几道已经干涸的暗红血迹，蜿蜒着伸向浴室方向。

顾北州浑身一僵，空气中那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此刻变得无比浓烈，刺得他心口发紧。

他快步冲向浴室。

沈清欢却受到惊吓般叫出声。

“北州哥哥，我怕！”

她扑进顾北州的怀里，拦住了他的去路。

沈明轩则没好气往浴室走。

“我倒是要看看，这个林念念又在搞什么鬼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