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上点众小说APP
体验流畅阅读
1
首富家的公司破产了,所有佣人全部跑光了,只留植物人小姐一个人在卧室躺着。
而我作为植物人小姐的“话搭子”,也收拾好最后一件衣服准备跑路。
就在这时,眼前突然出现了无数弹幕:
【剧情中最重要的卡点来了!江家这场假破产的戏码妙啊,这样就能抓出公司内奸了!】
【心疼女主宝宝,本来装植物人韬光养晦就够辛苦了,现在这下是彻底没人照顾了呜呜呜......】
【女主的未婚夫到底去哪儿了啊?怎么还不出现啊,我要看的是男女主的甜甜恋爱啊!】
我脑子一转,飞快上楼,将植物人小姐放在轮椅上,和行李箱一起推着就跑。
一边跑我还一边哭:
“小姐,你别怕,就算江家倒了,再苦再穷我都不会丢下你的!”
1
我叫周霁,是个在孤儿院长大的话痨。
八岁那年,江家父母来孤儿院挑选“陪说话的孩子”,院长把我推出去时还特意叮嘱“少说话,别吓跑人家。”
可我一见到江雪柔,就把这话抛到了九霄云外。
那是我第一次进江家别墅,江雪柔躺在儿童房的小床上,穿着粉色的小熊睡衣,皮肤白得像奶豆腐,连头发丝都透着精致。
江母蹲下来摸我的头,“小霁,雪柔生病了,你每天陪她说一小时话,好不好?我们供你上学,给你买新衣服。”
我盯着江雪柔的脸猛点头,当天就搬来了江家。
晚上,江母给我在江雪柔房间支了张小床。我趴在她床边,小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,小声说:
“江雪柔,我叫周霁,以后就是你的朋友啦。院长说我话多,可我并不觉得。对了,今天我走的时候,孤儿院的小花猫生了三只崽,有一只是橘色的,像个小团子,下次我带照片给你看好不好?”
她没反应,可我一点也不气馁。
之后每天晚上,我都趴在她床边絮絮叨叨:讲数学课上把“3+5”算成“10”被老师笑;讲美术课上画的小太阳被贴在教室门口;讲隔壁班男生偷偷摘了朵月季花,结果被蜜蜂蜇了手。
有时候我会把妈妈留下的旧发夹,轻轻别在她耳后的碎发上,看着她精致的脸,忍不住嘀咕:
“你要是醒着,肯定是学校里最受欢迎的女生,比隔壁班的林莉莉美一百倍!”
我不在的时候,就会把小熊玩偶塞进她怀里,小声说,“这个给你当伴儿,我不在的时候,你就跟它说话好不好?”
等我上了初中,个子长高了些,就能自己把江雪柔扶到轮椅上了。
每个周末的午后,我都会推着她去后花园晒太阳。我总觉得,小花小草晒太阳才能长高,江雪柔肯定也需要。
我会把课本摊在草坪上,躺在她脚边的野餐垫上,磕磕巴巴地背英文单词:
“A-p-p-l-e,苹果......B-a-n-a-n-a,香蕉......江雪柔,你说我这次英语能考及格吗?”
风把我的声音吹得飘悠悠的,江雪柔的手指偶尔会轻轻动一下,我总以为是错觉,直到有一次,我背课文背得睡着了,醒来时发现她的手搭在了我的头发上,指尖带着淡淡的暖意。
我心跳得飞快,屏住呼吸不敢动,直到江母来叫我们吃饭,她的手才慢慢垂下去。
后来我上了大学,搬到了学校附近住,和江雪柔的相处时间少了很多。但我还是会每周回江家一次,给她带学校门口的糖炒栗子,坐在她床边讲社团里的趣事。
我总觉得,她会醒过来的,等她醒了,就能自己跟我说话,跟我一起去吃糖炒栗子了。
今天本来是心血来潮想回江家看看,没想到刚好撞上这出“破产”大戏。若不是那些突然出现的弹幕,我恐怕早就跟着其她佣人一起跑了。
比起当江家小姐的“话搭子”,我更愿意成为江家小姐的救命恩人。
轮椅轱辘在石板路上滚过,留下两道浅浅的痕迹。
我知道,从这一刻起,我和江雪柔的故事,才真正开始。
2
推着江雪柔往出租屋走时,眼前的弹幕就没断过:
【不是吧?这男配怎么真把女主扛走了?男主呢?按剧情男主该在这里英雄救美啊!】
【完了完了,剧情要崩!女主这时候应该等未婚夫来救,怎么被一个孤儿拐跑了?】
【有没有人注意女主的手?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好像动了!别是被这男配气的吧?】
【楼上的别瞎说!我看女主是暗爽,毕竟这保姆比她那跑路的未婚夫靠谱多了,至少没丢下她!】
我盯着最后一条弹幕愣了愣,下意识看向江雪柔的手。她的手指确实蜷了一下,幅度小得像被风吹动的羽毛,若不是我离得近,根本看不出来。
看来弹幕说的是真的,她果然是装的。
我的出租屋在二楼,没有电梯。我扶着江雪柔的腰,让她半边身子靠在我身上,一步一步往上挪。
她身上还带着江家别墅里的雪松味,和我出租屋楼下飘来的煎饼果子香混在一起,有种说不出的荒诞感。
我咬着牙小声威胁,手指还在她脸上轻轻掐了一下:
“江雪柔,你要是敢装死不使劲,我就把你扔在楼梯间喂蚊子。”
这下她有反应了——虽然没睁眼,但扶着我胳膊的手悄悄用了点力,帮我分担了些重量。
弹幕瞬间炸开:
【女主真的有反应!磕到了磕到了!这互动也太甜了吧!比男女主的剧情好磕多了!】
【楼上的能不能不要拆官配啊?我坚定站男女主的CP哈。】
【男配胆子真大,居然敢掐女主!不怕被报复吗?】
我才不怕。现在我可是知道她秘密的人,她要是敢报复我,我就把她装植物人的事捅出去。
当然,我也就是想想,真要捅出去,我这“救命恩人”的身份可就没了。
终于把她扶进屋里,我瘫在玄关的换鞋凳上喘了好一会儿。
我的出租屋只有五十多平,一室一厅,客厅的窗户朝南,阳光把地板晒得暖烘烘的。
江雪柔坐在轮椅上,眼睛依旧闭着,可我知道她在打量这个小房子。毕竟以前她住的是带花园的别墅,现在突然挤在这么小的空间里,估计得适应适应。
第二天一早,我就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:我失业了。
江家破产后意味着我原本的身份失去了,而现在为了负担两个人的生活开销和房租,我得想办法继续赚钱。
于是我在小区附近的便利店找了份兼职,从早上八点做到下午四点,一个月三千块,勉强够房租和两个人的伙食费。
接下来的日子,我每天像个陀螺一样转:早上六点起床,给江雪柔做早饭,八点去便利店上班。
下午四点下班,买菜、做饭,再给江雪柔喂饭;晚上还要给她按摩手脚,怕她长时间不动,肌肉会萎缩。
有天晚上,我给江雪柔按摩脚踝时,实在太累了,趴在她腿上睡着了。
迷迷糊糊中,我感觉有人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,手指带着熟悉的温度,还帮我盖了件外套。
我猛地睁开眼,江雪柔还是闭着眼睛,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。但沙发上的外套,分明是她早上穿的那件。
弹幕又开始刷:
【女主偷偷给男配盖外套了!她肯定心疼了!】
【呜呜呜女主好温柔!男配刚刚要是醒着就好了!】
【未婚夫能不能快点出场啊,这小说剧情怎么这么慢啊?】
这样的日子过了半个月,江家还是没动静。
网上关于“江家破产”的消息越来越多,甚至有媒体拍到江董去咖啡馆见人,说他在“变卖资产”。
我看着银行卡里越来越少的余额,心里开始慌了——弹幕说的是真的吗?江家真的是假破产吗?不会是我被骗了吧?
万一江家是真的破产了,江雪柔也真的是植物人,那我怎么办?我一个刚毕业的学生,要养一个植物人,还要交房租,根本撑不下去。
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,弹幕突然多了起来:
【内奸已经抓住了!就是一直在江家工作的张副总,看起来人很老实没想到居然是别的公司的内奸!】
【啊啊啊啊内奸抓住了,江家马上就要好起来了,男配的苦日子也要熬出头了!】
【只有我还在等未婚夫的出场吗?】
【未婚夫有什么好看的啊!男配和女主的不离不弃不香吗?】
看到这些弹幕,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,看来这样捉襟见肘的日子不会太久了。
3
这天我正在便利店整理货架,眼前的弹幕突然炸开,红底白字的警告看得我心脏猛地一缩:
【紧急警告!内奸张副总知道被江家做局了!他带了人来,要绑架女主要挟江董!】
【只剩十分钟!他们的黑色面包车已经到小区门口了!男配快回去救女主!】
【完了完了,男配还在上班!女主现在还是“植物人”状态,根本没法反抗!】
我抓起手机就往店长办公室跑,声音都在发颤,“店长!我家里有急事,能不能请半天假?我之后一定补回来!”
店长看我急得眼眶都红了,没多问就点了头。
我抓起外套往门外冲,便利店离小区只有五百米,平时走五分钟的路,我跑了不到三分钟,肺里像灌了风,又疼又闷。
刚到小区门口,我就看见那辆弹幕里说的黑色面包车停在路灯底下,车身蒙着一层灰,车窗贴的深色膜厚得能遮住里面所有影子,最刺眼的是,车头车尾都没挂车牌。
我不敢多看,猫着腰往楼道跑。楼梯间的灯还是坏的,我踩着台阶往上冲,好几次差点绊倒。
掏出钥匙开门时,我的手抖得厉害,钥匙插了三次才插进锁孔。
推开门,客厅里很安静,江雪柔还坐在轮椅上,头微微歪着,像是还在“昏睡”。而现在离弹幕说的“十分钟”,只剩最后两分钟了。
我冲到阳台,把平时用来锻炼的棒球棍扛在肩上——棍子是实木的,沉甸甸的,握在手里能稍微压下点心慌。
就在这时,门外突然传来“咚咚咚”的敲门声,声音又重又急,还伴随着粗声粗气地喊叫,“开门!物业查水表!”
我心里一沉。这小区的物业都是大爷大妈,哪有这么凶的?肯定是绑匪!
“我们家水表上个月刚查过,不用查!”我故意提高声音,希望能吓退他们。
门外的人不耐烦地喊道,“少废话!赶紧开门!再不开门我们就踹门了!”
我赶紧把江雪柔的轮椅推到卧室门口,想把她推进去藏起来。
可刚推到卧室门口,门就被暴力踹开,门板上的锁芯直接被踹飞,木屑溅得满地都是。
三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冲了进来,为首的那个留着寸头,脸上有一道刀疤,手里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弹簧刀!
“江雪柔呢?把人交出来!”刀疤男的眼神扫过客厅,最后落在我身后的卧室。
我赶紧把棒球棍横在身前,挡在江雪柔和他们之间:“这里没有什么江雪柔,你们找错地方了!”
“找错地方?”刀疤男冷笑一声,往前迈了两步,刀尖几乎要碰到我的胸口,“我亲眼看见你把她推进来的!臭小子,识相点就把人交出来,不然别怪我不客气!”
他身后的两个男人也围了上来,我攥紧棒球棍,往后退了半步,把江雪柔护得更紧了。
就在这时,刀疤男突然抓住我的手腕,力道大得像要把我的骨头捏碎,另一只手的弹簧刀直接朝我的胳膊刺过来!
我拼命挣扎,根本挣脱不开,耳边好像能听到刀尖划破空气的声音,心想这次肯定完了。
可预想中的疼痛没传来。
我睁开眼,看到江雪柔站在我面前,她的手紧紧抓着刀疤男的手腕,弹簧刀的刀尖离我的胳膊只有一厘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