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鹏不失时机地在旁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嘀咕：

“我好像听保安大叔说……茹婷那昏迷前，嘴里就一直念叨着‘红裙子’。”

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立刻从人群里挤出来，指向我：

“对！我看到过！”

“我那天听见半夜有争吵声，跑过去一看，有一个穿红裙子的背影从楼梯上跑下去了！”

“原来是她把儿媳推下楼的！”

“我的天，这老太婆也太恶毒了！蛇蝎心肠啊！”

愤怒的人群，险些再次让我跌倒。

儿子陈阳也攥紧了拳头，瞪着我眼里直冒火。

“是你！真的是你！妈！！”

“妈，婷婷待你多好啊！天底下找不到第二个这么孝顺你的儿媳了啊！”

“你究竟为什么要害她的命呐！”

我百口莫辩，气得胸口疼。

“大家快看！”康鹏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，快步冲到轮椅前，一把抓住茹婷的手臂，“这里有伤！”

他猛地撸起茹婷的袖子和裤腿。

几块形似指印的淤青，暴露在众人眼前。

康鹏意有所指地说：“这伤看起来……是新添的啊。”

“妈，你别装了！”儿子立刻跳出来做证，眼睛血红。

“我昨天就看见你一直在家里打她！她嫌茹婷傻了，是个累赘！”

他甚至掏出手机，点开了一段视频。

视频光线昏暗，画面摇晃，但能清晰地看到一个与我身形相似的女人，一手用力撕扯茹婷头发，一手扇耳光。

“这就是证据！”陈阳吼道。

人群彻底被点燃了。

果然是坏人老了！该死的是这老不死的坏东西！”

一杯热咖啡，泼到了我身上。

王总监则恰到好处地后退一步，大义凛然地宣布：

“这件事性质太恶劣了！必须报警！我们绝不能让茹婷白白遭受暴行！”

他话音刚落，两名警察就走了进来。

“警察同志！就是她！”康鹏立刻冲上去指控我，“她把我同事推下楼梯，还在家虐待她！我们有证据！”

在陈阳那段“视频证据”指证下，警察走向我，表情严肃。

“请你跟我们走一趟，配合调查。”

巨大的压力和冤屈让我一阵天旋地转。

胸口剧痛，呼吸都变得困难。

高血压犯了。

我下意识地伸进口袋，去摸我的救命药。

口袋里，空空如也。

药瓶不见了！

我眼前发黑，就在即将晕倒的恍惚间，盯住了准备溜走的康鹏。

他的假发套，漏了一角。

果然，茹婷就得来上班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