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昭凝意识已在溃散边缘，并没看到她话语脱口后，陆楚生骤转直下的表情：“看来，你还是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。”

错在哪呢？

慕昭凝被捆着手脚塞进副驾，才知道宁雪儿腹中的孩子没能保住。

她望向陆楚生紧绷的唇角，终于恍然大悟。

原来，他在意的是这个吗？

“不是我......”慕昭凝试图解释。

迎来的，却是陆楚生更加冷冽的目光：“重要吗？”

孩子已经没了。

究竟是不是慕昭凝所为，根本不重要！

在陆楚生的心里，她该受尽一切为他和宁雪儿的孩子赎罪！

她无论怎么解释，陆楚生也只会相信宁雪儿......

也不知道陆楚生接下来又还想用什么手段折磨她？

慕昭凝有些不敢再细想下去。

一个急刹。

唤回了慕昭凝飘散的思绪。

古佛寺。

望着那数千层台阶，慕昭凝有些怔然。

她以前常跟着孤儿院的妈妈来到这里，后来也久而久之养成了每月敬佛的习惯。

陆楚生却是不信鬼神的。

但他每次都会陪着慕昭凝一起，然后在旁边说些求神求佛不如求他。

可慕昭凝在心脏置换手术的前夕，还是最后一次来到这里时，跪完了眼前九百九十九层台阶。

祈求神佛，让她的男孩长命无虞。

此刻，他们再次来到这里。

陆楚生一脚踢向慕昭凝的膝盖：“跪下。”

“你不是最信这些神神叨叨了吗？”

“今天，我就让你信个够。”

“跪着爬上去，为那个被你亲手杀掉的小生命祈福。”

“去问问你的佛祖，能不能原谅你这个满手都是鲜血的杀人凶手！”

日头下，慕昭凝脸色显得格外惨白。

男人紧盯着，眉峰微拧：“或者，我再给你一个机会......”

没等陆楚生的话语落下，慕昭凝已经行动。

一步一叩首。

这件事情，慕昭凝做过。

只是此回显然更加艰难。

每一步行动，都换来汗如雨下。

她满身血衣，背脊挺立。

在最后百阶时，舌尖已经发干发苦。

额头上更是磕出了血迹斑斑。

也是因为感受到身后有道熟悉视线始终在监工，慕昭凝哪怕已经摇摇欲坠，也没有停下。

上次，她求佛祖让陆楚生长命百岁。

这次，慕昭凝的愿景同样和陆楚生息息相关。

她还有两天，就要重回地府。

慕昭凝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调，如是说道：“求佛祖保佑，两天之后，能让我与陆楚生从此......死生不复相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