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距离晚上八点，还有两个小时。

我的手机已经被打到自动关机。

公司内部的工作群里，早已炸开了锅。

老板在群里发了疯，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我，说我是公司的叛徒，是养不熟的白眼狼。

各种指责和揣测，像雪花一样飘满了屏幕。

「申薇是不是疯了？她知不知道这件冲锋衣的备货量是三十万件？」

「三十万件，每件亏五百多，这......这是要亏一个多亿啊！」

「她这是要我们公司直接破产清算啊！太恶毒了！」

「老板已经报警了，告她职务侵占和蓄意破坏公司财产！」

我冷眼看着那些曾经对我笑脸相迎，此刻却恨不得食我肉寝我皮的同事们。

这就是人性。

我没有回复任何一条消息，只是默默将所有聊天记录截图保存。

这些，都会是呈堂证供。

然后，我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。

是顾衍。

上一世，直到我被他送给那个变态大佬的前一刻，他都维持着温文尔雅的假面。

而这一世，他连伪装都懒得伪装了。

电话一接通，就是他居高临下的质问。

「申薇，你在玩什么把戏？」

「把价格改回来，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。别逼我用别的手段让你听话。」

他的声音里，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。

我轻笑出声：「顾总，你是在教我做事吗？」

「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？」电话那头的顾衍显然被我的态度激怒了，「一个我随时可以捏死的带货主播而已！别给脸不要脸！」

「是吗？」我慢悠悠地反问，「那顾总现在又何必屈尊降贵，给我这个随时能捏死的主播打电话呢？」

「难道是怕我这只蝼蚁，不小心掀翻了你的棋盘？」

「你！」顾衍被我噎得一时语塞。

我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，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
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，顾衍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。

一旁的姜辰连忙安抚道：「顾总别生气，这女人就是秋后的蚂蚱，蹦跶不了几天了。」

「让她嘴硬，等会儿直播开始，有她哭的时候！」

顾衍烦躁地挥了挥手，没有说话，但眼底的阴霾却更重了。

他总觉得，事情有些脱离他的掌控。

那个一向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申薇，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。

晚上七点五十八分，我准时打开了直播设备。

没有复杂的灯光，没有华丽的背景，甚至没有预热的音乐。

我就坐在自家书房的书桌前，身后是一整面墙的书。

素面朝天，神色平静。

直播间一开，在线人数就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开始飙升。

十万。

五十万。

一百万。

三百万。

弹幕瞬间被挤爆。

「卧槽！真的是申薇！我还以为是假消息！」

「薇姐！冲锋衣呢！5.99的冲锋衣在哪里！」

「疯了疯了，全网都疯了，都在等薇姐的5.99！」

「不管是不是真的，先蹲一波！万一呢！」

我看着屏幕上滚动的弹幕，嘴角微微上扬。

抬手看了看表，分针，秒针，与时针重合。

八点整。

「欢迎大家来到『申』时衣橱。」

我的声音通过麦克风，清晰地传到数百万人的耳朵里。

「不废话，上链接。」

我话音刚落，屏幕右下角的购物袋图标亮起。

那件标价5.99的『云巅』冲锋衣，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野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