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上的伤口并未得到处理，鲜血一直流个不停，而我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。

不知道过去多久，一盆冰水泼在我身上，在零下的天气里冻得我浑身打颤，就连耳朵上的豁口都被冻得止住血。

衣服湿淋淋的贴在身上，我冻得止不住的哆嗦，茫然地抬头看去却只看到一片黑暗。

奶奶离世时亲手剜走我的双眼，将那支枯木插进我的眼眶中，还说只有这样才能让妈妈怀上弟弟。

我不知道这个办法是她听谁说的，但妈妈却深信不疑。

自那以后，我便失去了光明，终日活在炼狱中。

因为看不见，不知道是谁泼的那一盆水，我恐慌的抱住自己，一点点的往后退。

突然仅剩的那只耳朵听到妈妈惊喜的尖叫。

下一秒，插在我伤口里的枯木被妈妈一把扯出，刚止住的鲜血喷涌而出，我痛的倒在地上哀嚎。

“没想到她说的竟然是真的......枯木都能重绽生机，那我肯定很快就能怀上儿子了。”

我虽然看不见，却感觉到一股火热的视线落在我身上，我下意识打了个冷战，刚想开口就被妈妈一把抓住头发。

她手下的力气极重，打量的视线在我身上从头扫到尾。

“只是割了个耳朵，这枯木就有了变化。”

“若是再多供奉点，岂不是很快就能发芽了？”

她在我耳边喃喃自语，说出的话却让我不寒而栗。

“妈妈......不要......”

可是我的话刚说出口，下一秒她就狠狠踩上我的手。

高跟鞋在我的手背上不住的碾压，尖锐的高跟扎进手背，鲜血淌了满手。

而更疼的是她砍在我手指上的那一刀，一刀下去，五指尽断。

鲜血喷涌而出，甚至不少溅到妈妈脸上。

“啊！疼......”

十指连心，刺骨的痛意席卷全身，我痛的失声尖叫，捂着不停流血的手指满地打滚。

身子不住的抽搐，五官痛的扭曲在一起。

我只觉得脸上一阵冰凉，不知是泪水还是鲜血糊了满脸。

而妈妈却一脚把我踹开，急迫的捡起地上的断指，小心翼翼地埋进花盆里。

甚至虔诚的拜上三拜，嘴里喃喃道：

“乖儿子，快点来妈妈肚子里吧。”

她的语气格外温柔，是我从未听到过的。

我的心口漫起一阵涩意，身上的痛远比不上心里的痛。

从我身上流下的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地毯，而我因失血过多，思绪已经开始恍惚。

掌心五个血淋淋的窟窿，光看着就让人觉得触目惊心。

“哎呀，可别浪费了。”

妈妈赶紧搬来大盆，让我的手垂下去，拿盆接住不断往下流的血，生怕浪费一丁点鲜血养料。

感觉到她的动作，我苦笑一声。

原来一天人命，尚且比不上一支枯木，当真讽刺。

突然家门被推开，爸爸惊诧的声音传进我仅剩的那只耳朵里。

他看清屋里的情况后，顿时吓了一跳，说出的话都带着颤抖。

“秀云......你这是干啥呢？”

我的心里顿时升腾起一抹希望，他是来救我的，对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