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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我和老公是丁克一族,对侄子视如己出。
侄子过生日,我特意花十万块给他买了金锁。
他特别高兴,在地摊上给我买了个招财猫摆件,祝我财源滚滚。
我半开玩笑地说:“如果姑姑死了,不能给你钱了,你该怎么办呀?”
侄子随即拍手叫好:“耶!那我岂不是就能继承你的大平层了。!”
我心头一凉,大嫂的电话就打了过来:
“周晴,你都这么大的人了,怎么好意思收小孩子的东西?一个破摆件你也收,是不是想让他从小就觉得欠你的?”
我气得浑身发抖。
十万块的金锁,在她眼里,竟然比不上一个二十块的塑料摆件?
更可笑的是,他们还惦记上我的财产了。
我立刻拨通老公的电话,声音冰冷:
“你现在就去,把给我哥他们公司投的那笔款撤了,还有,告诉他们,侄子国际学校的学费,我一分钱都不会再付了!”
1
“周晴,你都这么大的人了,怎么好意思收小孩子的东西?”
“一个破摆件你也收,是不是想让他从小就觉得欠你的?”
我拿着手机,听着大嫂张莉在电话那头理直气壮的质问,气到浑身发抖。
“张莉,你再说一遍?”
“我说错了吗?乐乐还是个孩子,他懂什么?在地摊上花二十块钱给你买个招财猫,那是他心疼你,你倒好,心安理得地收下了,你这不是从小就给他上套吗?”
“以后他长大了,是不是一辈子都得记着你的好,给你当牛做马?”
我被这番颠倒黑白的言论气笑了。
“我给他上套?张莉,我刚给乐乐买的十万块金锁,你怎么不说了?”
“那金锁戴在他脖子上,是不是也给他上了个十万块的套?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,随即爆发出更尖锐的声音。
“那能一样吗?你是他亲姑姑!你没有孩子,乐乐就是你半个儿子,你给他花钱不是天经地义的吗?”
“我们乐乐给你买东西,那是他的孝心!你一个长辈,收小辈的东西,你好意思吗?”
好一个天经地义。
我看着桌上那个做工粗糙的塑料招财猫,刚才还觉得可爱的,现在只觉得无比讽刺。
就在一小时前,侄子乐乐把这个摆件送给我时,我高兴地抱起他转了好几个圈。
他奶声奶气地祝我:“姑姑,祝你财源滚滚,赚好多好多的钱。”
我心里软得一塌糊涂,半开玩笑地说:“那如果姑姑死了,不能给你钱了,你该怎么办呀?”
乐乐眼睛一亮,随即拍手叫好:“耶!那我岂不是就能继承你的大平层了!”
我当时只当是玩笑,可现在连着大嫂这通电话,我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冲头顶。
我的心,一寸寸凉了下去。
“张莉,你惦记我的房子不是一天两天了吧?”
“你......你胡说八道什么!我是那种人吗?周晴,我告诉你,别把人想得那么脏!”
我懒得再跟她废话。
“十万块的金锁,比不上二十块的塑料摆件?”
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
挂断电话,我胸口剧烈起伏,几乎喘不过气。
这些年,我和老公李哲决定丁克,就把所有的爱和资源都倾注在了我哥周凯的儿子,我唯一的侄子乐乐身上。
他们夫妻俩要创业,我二话不说,拿出两百万给他们当启动资金。
他们说小城市教育资源不好,我立刻花了三百万,在市中心最好的学区给他们全款买了房。
乐乐上的每年三十万学费的国际学校,也是我一手包办。
我自问,我这个姑姑,做得仁至义尽。
可我换来了什么?
换来他们一家子把我当成一个予取予求的傻子。
我拿起桌上那个刺眼的招财猫,狠狠砸在了地上。
转身拨通老公李哲的电话。
“你现在就去,把给我哥他们公司投的那笔款,撤了。”
“还有,告诉他们,乐乐国际学校的学费,我一分钱都不会再付了!”
2
电话那头,老公李哲沉默了几秒,显然是被我决绝的语气惊到了。
但他只是沉稳地应道:
“好,我知道了。出什么事了?你别急,我处理完就回家陪你。”
我压下喉头的哽咽:“嗯,回家再说。”
挂断电话不过十分钟,我哥周凯的电话就打了过来。
“周晴!你疯了吗!”
“你突然撤资是什么意思?你知不知道公司现在正在关键时期,你这一手,是想让我死吗!”
我冷冷地听着他的咆哮,内心毫无波澜。
“我让你死?哥,你摸着良心说,这些年,是谁让你活得人模狗样的?”
“没有我给你投的那两百万,你的公司开得起来吗?”
“没有我给你买的房子和车,你现在还挤在老家那个六十平的破房子里!”
周凯被我噎了一下,气势弱了半分。
“那......那我们不是一家人吗?你是我亲妹妹,你帮我不是应该的吗?”
又是应该的。
我发现,我家里人最擅长的就是这两个字。
“一家人?一家人会算计着我死后继承我的房子吗?”
“一家人会因为我收了孩子一个二十块的礼物,就打电话来骂我别有用心吗?”
周凯沉默了。
“那不是乐乐小孩子不懂事,开玩笑的嘛!你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?”
“再说你嫂子,她也是心直口快,怕你惯坏了孩子,你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吗?”
我笑了。
“我跟孩子计较?周凯,乐乐今年八岁了,不是三岁,他分得清好歹。”
“他小时候,就习惯了把我的东西当成自己的,小到我收藏的手办,大到我新买的无人机,看上了就必须拿走;现在,他不再满足于这些小物件,开始直接惦记我的房子了。”
“你们夫妻俩就是这么教孩子的吗?教他如何心安理得地啃老,哦不,是啃姑姑?”
“你......你简直不可理喻!”
周凯恼羞成怒,直接挂了电话。
没过多久,我妈的电话就打了进来。
“晴晴啊,你怎么能跟你哥这么闹呢?他可是你亲哥啊!”
“你嫂子都跟我说了,乐乐那孩子就是童言无忌,你怎么还当真了呢?”
我闭上眼,感觉无比疲惫。
“妈,如果今天我说,我死了要把房子留给乐乐,你信不信张莉能立刻给我摆个长生牌位供起来?”
“你这孩子,怎么说话呢?多不吉利!”
我妈顿了顿,语气软了下来。
“晴晴,妈知道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,我们都记在心里。”
“可乐乐是你唯一的侄子啊,我们周家唯一的根。”
“你和李哲又不打算要孩子,你们挣那么多钱,以后不留给乐乐,留给谁呢?”
我心脏猛地一抽。
原来,在他们所有人眼里,我的财产,早就被默认是乐乐的了。
“妈,我的钱,是我和李哲一个钢镚一个钢镚赚回来的。”
“我想给谁,就给谁。”
“给路边的流浪狗,也不会再给周凯一家。”
“你!”我妈气得声音都变了,“周晴,你翅膀硬了是不是!为了这点小事,连娘家人都不要了?”
“我告诉你,你今天必须给你哥和你嫂子道歉,把钱给他们补上,不然,你就别认我这个妈!”
电话被狠狠挂断。
我握着手机突然笑了,既然如此这个家不要也罢。
3
第二天傍晚,门铃响了。
我从猫眼里一看,是我哥周凯和嫂子张莉,中间还夹着侄子乐乐。
我心里冷笑,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打开了门。
“有事?”
“晴晴!”张莉的声音带着哭腔,一把抓住我的胳膊。“出事了,乐乐出事了!”
她身后的乐乐脸色苍白,嘴唇发紫,小手还紧紧捂着胸口。
周凯满脸颓丧地靠在门框上,声音沙哑:“晴晴,先进去说吧。”
我让他们进了屋,准备看看他们怎么演。
“乐乐昨天说胸口疼,我们带他去医院检查......”张莉说着,眼泪就掉了下来,
“医生说,是......是先天性的心室中隔缺损,之前没发现,现在突然恶化了,需要马上手术。”
她从包里抽出一张诊断单递给我,上面确实写着我看不懂的医学术语和触目惊心的结论。
“医生说,手术费加上后期治疗,至少要八十万......晴晴,你哥的公司被你撤了资,我们现在一分钱都拿不出来......”张莉说着,就要给我跪下,“嫂子求你了,你就当可怜可怜乐乐,救他一命吧!他可是你唯一的侄子啊!”
乐乐也配合地咳嗽起来,小脸皱成一团:“姑姑......我疼......”
好一出苦情戏,连道具都准备得这么齐全。
他们以为,用孩子的病,用血淋淋的生命威胁,我就一定会心软,一定会乖乖掏钱。
可惜,我不再是以前的周晴了。
我面露震惊与关切,一把扶住张莉:
“嫂子你快起来!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说!八十万是吧?钱不是问题!救孩子要紧!”
我突如其来的爽快让他们三人都是一愣,脸上闪过喜色。
“哪个医院的医生?把诊断书给我看清楚!”
我接过那张纸,故作焦急地看了几眼,然后立刻拿出手机,
“不行!普通医院我不放心!我认识协和的刘院长,他是全国顶尖的心外科专家,我这就给他打电话,让他马上安排最好的团队,用最好的进口材料给乐乐手术!别说八十万,一百八十万姑姑都出!”
说着,我就要拨号。
“别......别打!”张莉一把扑过来按住我的手机,神色慌乱,
“不用那么麻烦!我们已经约好医生了,就是市三院的李主任,他技术很好的......”
“那怎么行!”
我一脸的坚决,
“这关系到乐乐一辈子!必须用最好的!我这就让刘院长派救护车来接,我们现在就去协和!”
我的坚持让周凯的脸色彻底变了。
我看着他们慌乱闪躲的眼神,缓缓放下手机,嘴角勾起冰冷的笑容。
“怎么?不敢让我打电话?”
“还是说,这张诊断书,跟市三院的王医生,都是你们伪造的?”
我将那张纸扔在他们脸上。
“演够了吗?为了骗我八十万,连自己儿子的命都拿来诅咒,你们可真是我的好亲人啊!”
4
“周晴!”周凯恼羞成怒,猛地朝我逼近一步,
“你非要做的这么绝吗!我们一家人,你有什么不能帮的?非要逼我们用这种办法!”
张莉也收起了眼泪,露出了泼妇的本相:
“帮你花了点钱怎么了?你没孩子,你的钱不给我们花给谁花?我们乐乐叫你一声姑姑,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!”
“今天这八十万,你给也得给,不给也得给!”
周凯一把抢过我的手机,恶狠狠地说道:
“密码是多少?你自己转!别逼我动手!”
张莉则迅速转身,将客厅的大门反锁,堵在门口,彻底断了我的退路。
我看着他们丑恶的嘴脸,心中最后一丝对血缘的幻想也彻底破灭。
就在这时,门铃再次急促地响起。
张莉吓了一跳,周凯则怒骂道:“谁啊!别管!”
门外传来了我妈急切的声音:
“开门!周凯!张莉!晴晴!你们在里面干什么!”
周凯眼中闪过喜色,冲张莉使了个眼色。
张莉立刻打开门,我爸妈冲了进来。
“晴晴!”
我妈一看到这剑拔弩张的场面,立刻冲过来拉住我,眼圈一红,
“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哥!他都快被你逼死了!你就不能拉他一把吗?”
我爸则板着脸,对我下命令:
“周晴,别胡闹了!赶紧把钱给你哥转过去!一家人闹成这样,像什么话!”
他们没有一个人问我是否安好,没有一个人指责周凯的暴力威胁。
他们一来,就自然而然地与加害者站在了一起,形成了对我的包围。
我看着他们,忽然笑了。
“你们真的以为,这里是你们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吗?”
在他们错愕的目光中,我没有再看他们,
而是抬起手,指向了客厅大门上方,那个毫不起眼的黑色烟雾报警器。
“爸妈,你们来之前,我已经报警了。”
“那里,装了高清摄像头和拾音器。你们从进门开始说的每一句话,做的每一个动作。”
我顿了顿,欣赏着他们瞬间惨白如纸的脸。
“警察,应该都已经看得很清楚了。”
话音刚落,大门被钥匙从外面打开。
我的丈夫李哲,带着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,出现在门口。
其中一名警察举着证件,冷冷地开口:
“所有人,不许动!我们接到报案,这里发生了入室抢劫和非法拘禁,现在,请你们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