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...你们真敢干这种缺德事？！”

三叔婆搂着我，声音都气得发抖，难以置信地瞪着我爸妈。

我爸妈的脸色变得惨白。

“你们还是人吗？山叔一辈子积德行善，你们连他死了都不让他安生！”

二姑一想到自己儿子可能就是被这事儿牵连吓病的，更是火冒三丈。

“就是！这要是传出去，我们老陈家的脸往哪儿搁！”

我爸的脸由白转红。

眼看谎言被当众戳穿，他索性破罐子破摔，脖子一梗，吼了出来：

“是！是真的！怎么了？！”

他这理直气壮的一声吼，把所有人都镇住了。

“你们以为我想吗？你们知道现在一颗高僧舍利子值多少钱吗？”

我爸像是受了天大委屈，挥舞着手臂：

“八十万！八十万一颗！”

八十万这三个字，像有魔力一样。

屋里的嘈杂声戛然而止。

“八、八十万？”一个堂叔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，眼睛瞬间瞪大了。

灵堂里那十来个至亲，刚才还同仇敌忾的气氛，瞬间变得诡异起来。

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，不再盯着我爸妈，而是互相瞟着。

八十万一颗！

这里十来个人，就算每家只分一颗，那是什么概念？

他们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，可能都攒不下这么多钱！

我妈见气氛变了，立刻抓住机会：“她二姑，三叔，各位兄弟姐妹，我们本来是想等事情办妥了，再跟大家商量这钱的分配。”

“毕竟是一家人，有财一起发嘛！谁知道小默这孩子不懂事，这么早就嚷嚷出来。”

二姑舔了舔嘴唇，语气完全变了：“大哥，大嫂，你们说的是真的？”

“火化好像也不是不行哈？现在都提倡文明殡葬嘛！”

“就是就是！”另一个婶子赶紧附和。

“山叔一辈子为别人，最后还能给子孙后代留下这么大一笔财富，这是多大的功德啊！他在天有灵，肯定也会欣慰的！”

“对对对！土葬多麻烦，还违反政策！火化好，干净利索！”

风向瞬间逆转。

刚才还坚决要求土葬，谴责我爸妈的亲戚们，此刻纷纷改口。

他们围住我爸妈，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如何操作，如何分钱。

仿佛爷爷的遗体不是需要哀悼的亲人，而是一座待开采的宝藏。

我被三叔婆轻轻推开，孤零零地站在原地。

二姑那双精明的眼睛滴溜溜一转，猛地落在我身上：“对了！还有这个死丫头！”

“咱们老陈家能不能翻身，可就看这次了！绝不能让这死丫头坏了我们的好事！她刚才差点就把事情捅出去了！”

“没错！”刚才附和的婶子也立刻变脸，“小小年纪，心思这么毒！见不得自己家好是吧？”

“得把她看牢了！免得她跑出去乱说！”

我爸脸色一沉，他几步跨过来，不由分说就把我往屋后厨房拖。

“爸！你放开我！你们不能这样！爷爷会死不瞑目的！”我挣扎着，哭喊着。

“闭嘴！”我爸低吼一声，“再闹我真对你不客气！老子养你这么大，是让你来挡财路的吗？”

厨房就在灵堂后面，又小又黑，平时堆放杂物，只有一个装着铁栏杆的窗透点光。

“老实待着！等明天事办完了再放你出来！再敢闹，看我不收拾你！”

我爸恶狠狠的警告隔着门板传来。

门外，压抑着兴奋的讨论声再次响起，但这次他们刻意压低了声音：

“得派人看着点！”

“办完事就送走，免得夜长梦多...”

“村里人问起来，统一口径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