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话音落下，客厅陷入一片寂静。

那个女孩——后来我知道她是李校长的女儿李悦，

瞪大了眼睛，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。

顾深提着礼服盒子的手微微收紧，目光在我和李悦之间逡巡。

“悦悦，你先去准备今晚的宴会。”

他的语气不容置疑。

李悦张了张嘴，似乎还想说什么。

但在顾深的目光下，最终只是点了点头，抱着相机离开了。

转身时，我清晰地看到她眼中闪过的困惑与怜悯。

可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。

“晚晴，”

顾深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，他示意手中的盒子。

“我们去试试礼服。”

我立刻扬起完美的微笑，跟上他的脚步。

“好的，先生。”

衣帽间里，我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。

顾深亲手为我换上那条高定礼服裙。

香槟色的丝绸完美贴合我的身体曲线，每一处褶皱都恰到好处。

我以前很不喜欢穿长款礼服，裙摆会束缚住我的行动。

“转身。”他命令道。

我依言缓缓转身，裙摆划出优雅的弧度。

“很好。”

他站在我身后，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，透过镜子凝视着我。

“这才是顾太太该有的样子。”

镜中的女人妆容精致，笑容标准，举止无可挑剔。

晚上七点，宴会准时开始。

水晶灯下，我挽着顾深的手臂，穿梭在宾客之间。

每一步都精准地迈出相同的距离，每一个笑容都保持在最得体的弧度。

“顾太太真是越来越优雅了。”

“是啊，仪态无可挑剔。”

几位贵妇低声议论，目光中带着赞赏。

我挺直了脊背，朝着她们微笑点头致意。

“顾总，顾太太。”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。

是今晚的重要客人，恒科集团的赵总。

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，带着几分探究。

“早就听说顾太太曾是颇有名气的摄影师，我夫人也是摄影爱好者，一直想向您请教呢。”

我微微侧身，避开他探究的目光。

“赵总说笑了，那都是不懂事时的胡闹，让您见笑了。”

赵总点点头没再提及，他和顾深寒暄了几句，就聊起了商业上的事情。

我始终保持着最恰当的礼仪，在顾深旁边站着。

直到李悦再次出现。

她换上了一身简洁的晚礼服，但脖子上却挂着一个格格不入的旧相机。

她进来就直奔甜品台，拿着食物往嘴里送。

我皱着眉，为她的不得体感到费解，我凑近了顾深，低声问他。

“那个小姑娘是谁？”

“李校长的女儿。”

他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，低声为我解答着。

我看着她没什么形象的吃，像是只为了填饱肚子。

“她真的是刘阿姨的女儿？怎么这么没有规矩？”

顾深笑了笑，拿了一杯香槟。

“她将来也混不进这个圈子，不需要懂这么多规矩。”

我恍然大悟，没再管她。

可她穿过人群，径直走到我们面前。

“顾总，晚晴姐，”

她笑着，眼神却直直看向我。

“我想帮你们拍张照留念，可以吗？”

她举起了手中的相机，镜头对准了我们。

那黑色的镜头像一只窥探的眼睛，我的呼吸一窒。

那些被强行压制的画面翻涌而来。

“不......”

“拿开...把它拿开！”

我伸手将李悦手中的相机拍开，相机碎裂的声音引来全场注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