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场突发的超级瘟疫席卷京城。

未婚妻青梅声称是邪气入体，开颅放气即可痊愈，最后尸横遍野。

是我不顾祖训，动用家族禁术，以我一半的寿命为代价，炼制出解药才平息了这场灾祸。

事后青梅被判处死刑。

行刑当天，未婚妻却想去劫狱被我拼死拦下。

“你疯了吗？！你现在去劫法场，你去了只能给他陪葬！”

铡刀落下后未婚妻抱着我痛哭，后来对我却愈发依赖，我们很快便成了婚。

她也靠着我的药方，成为了太医院首席。

可在我生辰那天，她却将我绑在案台上，放我的血，挖我的骨髓。

她说我的“圣人之血”才是朝廷最宝贵的财富，要用我为将死的老皇帝延寿。

我被活活榨干，死在了冰冷的手术台上。

再睁眼，我回到了全城告急，她求我交出药方的那一晚。

这一次，我选择后退一步，静静地看着她。

他们都不知道，这场瘟疫的第一个感染者是当朝最暴戾的太子爷。

任何让他染上麻烦的人，都会被他五马分尸，挫骨扬灰。

01

长街之上，到处都是拖运尸首的板车。

就在这片绝望之中，一道尖锐的女声划破了沉寂。

“顾长生！”

“你顾家世代行医，号称悬壶济世，为何眼睁睁看着满城百姓病死，却不肯拿出祖传秘方！”

我抬起头，看向站在太医院门前台阶上的苏晚晴。

她面容憔悴，眼中含泪，正对着我泣声指控。

这张我曾爱到骨子里的脸，此刻却让我胃里翻江倒海。

上一世血液被一寸寸抽干的无力感，瞬间将我淹没。

“长生，别怪我。”

“你的圣人之血，能为陛下延寿，这是你顾家无上的荣耀。”

此刻，苏晚晴见我沉默，以为我被她说动。

她走下台阶，在万众瞩目之下，对着我直直跪了下去。

“长生，算我求你，看在满城百姓的份上，交出药方吧！”

“只要能救人，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！”

她哭得梨花带雨，周围的百姓被她感染，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愤怒和谴责。

我记得，上辈子我交出药方后，她将药方据为己有，成了太医院首席。

而我油尽灯枯之际，她却嫌恶地将我囚禁起来，说我这副鬼样子会脏了她的眼。

最后，更是亲手将我绑上案台，放干我的血，挖出我的骨髓，只为给那个昏庸的老皇帝延寿。

我的尸骨，被她像垃圾一样，扔进了城外的乱葬岗。

想到这里，我胸中的恨意几乎要喷涌而出。

“我没有药方。”

我的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街口。

苏晚晴的哭声一滞，难以置信地看着我。

“我也不会救。”

她愣住了，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。

“长生，你忘了我们定亲时你说过的话吗？”

“你说，永不负我，护我苏家周全！”

她竟然还有脸提婚约。

我看着她，内心毫无波澜。

“婚约的前提，是忠诚。”

“你在质问我之前，不妨先问问自己，你和林慕白是什么关系？”

苏晚晴的脸瞬间变得惨白。

她没想到我竟会当众说出这件事。

恼羞成怒之下，她厉声喝道。

“来人！顾长生妖言惑众，囤积药方，意图祸乱京城，给我拿下！”

她身后的苏家护卫立刻围了上来。

周围的百姓也被煽动，一步步向我逼近，将我围困在中央。

“交出药方！”

“杀了他！用他的命来赎罪！”

窒息感扑面而来，我却笑了。

在所有人的注视下，我从怀中掏出那份早已准备好的婚书。

然后，我拿出墨笔，当着苏晚晴的面，将婚书上我的名字彻底涂黑。

“苏晚晴，从今日起，你我婚约作废，再无瓜葛。”

她的表情凝固了，随即变得扭曲。

“顾长生，你这个薄情寡义的畜生！”

她彻底撕下了伪装，指着我尖叫。

“大家别信他的！药方一定在他身上，给我抢过来！”

人群开始骚动，眼看就要失控。

我将那份被涂黑的婚书举起，声音冷冽。

“我顾家早已向官府备案，族中并无此等神药秘方，若有强抢，便是诬告！”

“至于退婚，我意已决，谁也别想更改！”

02

苏晚晴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婚书，三两下撕了个粉碎。

纸屑纷飞，如同我那段可笑的前世。

“退婚？”

她冷笑一声，眼中满是狠毒。

“顾长生，你以为今天你走得了吗？”

“你勾结乱党，意图颠覆京城，我现在就要将你就地收押，送交大理寺！”

好大一顶帽子。

我看着她癫狂的模样，忽然想起三年前。

我为了去悬崖上采一味药草，不慎坠崖摔断了腿。

是她在床前衣不解带地照顾了我整整三个月。

那份恩情，我一直记在心里。

可她现在却只想置我于死地。

“证据呢？”

我平静地问。

苏晚晴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，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手抄本。

看到那本书的瞬间，我的心脏猛地一沉。

那是顾家代代相传的禁术手抄本，里面记载着“续命丹青”的炼制之法。

此物一旦面世，整个顾家都会被扣上“修炼妖术”的罪名，满门抄斩。

“这就是证据！”

苏晚晴高举着手抄本，声音尖利。

“顾长生私藏禁术，图谋不轨，其心可诛！”

我死死盯着她，原来她早就计划好了一切。

连我藏得最深的秘密，她都了如指掌。

为了保全家族，我只能退让。

“我可以跟你走。”

我缓缓开口，苏晚晴和林慕白眼中同时闪过得色。

“但在这之前，我要面见太医院院使，商议‘献方’的条件。”

苏晚晴以为我终于服软，立刻带着我前往太医院。

太医院院使早已等候多时。

一见到他，苏晚晴和林慕白便立刻颠倒黑白。

“院使大人！就是顾长生，他明明有解药，却故意拖延，害死了那么多人！”

林慕白也在一旁添油加醋。

“院使大人，此子心肠歹毒，若不是晚晴大义灭亲，京城危矣！”

苏哲听完，面色铁青，严厉地看着我。

“顾长生，你好大的胆子！”

他一拍桌子，将我单独叫进了密室。

林慕白和苏晚晴在外面，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。

密室的门“吱呀”一声关上，隔绝了外面的视线。

苏哲脸上的严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下一秒，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。

“扑通”一声。

这位掌管着大周朝最高医疗机构的太医院院使，竟直挺挺地跪在了我的面前。

“顾神医，求你，救救我那可怜的孙儿吧！”

我静静地看着他，没有说话。

苏哲老泪纵横，声音都在发抖。

“实不相瞒，这场瘟疫的源头，并非来自民间。”

“第一个感染的人，是当朝太子！”

“如今太子爷已经陷入昏迷，高烧不退，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，我们整个太医院，全都要被株连九族啊！”

“顾神医，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们了！”

03

我看着院使，语气没有半分起伏。

“要我出手，可以。”

“但事后，此次瘟疫失控的全部罪责，必须由苏晚晴和林慕白承担。”

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。

可密室里，他独孙微弱的呼吸声像一记重锤，砸在他心上。

“好，我答应你！”

我不再多言，转身走向密室。

林慕白正守在门口，见我出来，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得意。

“顾长生，你死到临头了还敢提条件？”

“我看你今天怎么走出这太医院的大门！”

他以为院使会为了苏晚晴，彻底牺牲我。

我懒得理会他。

侧身一步，直接将他撞开，推门而入。

密室内，药味混杂着病气，令人作呕。

院使的独孙躺在床上，面色青紫，嘴唇干裂，已是出气多进气少。

我没有去翻动那些昂贵的药材。

只是抽出随身的银针，取了灯火消毒。

又从药童的药篮里，捡了几味最寻常不过的清热草药，当场碾碎。

整个过程行云流水，不过半个时辰。

随着最后一根银针落下，床上孩子的呼吸陡然平稳。

他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，干裂的嘴唇动了动，唤了一声。

“爷爷......”

院使老泪纵横，冲过去紧紧握住孙子的手。

在场的所有太医都松了一口气，唯独苏晚晴。

她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
她走到我面前，将一张纸拍在我胸口。

“顾长生，这是你的药奴契书。”

我垂眸看去，那三个墨黑的字，刺眼又熟悉。

前世，我就是签下这份契书，一步步沦为他们的阶下囚。

“你学习并使用禁术，按规矩，终身不得再行医。”

苏晚晴的声音透着一股刻骨的凉意。

“念在往日情分，我给你指条明路，净身房还缺个打杂的，你去吧。”

我扯动嘴角，露出一抹讥讽的笑。

“苏晚晴，你是不是忘了，我院使的孙子是我救活的。”

她像是被踩到了痛处，瞬间拔高了声音。

“我告诉你，今天救醒院使孙子的人，是林慕白，不是你顾长生！”

她指着林慕白，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爱意与维护。

有位老太医看不下去，站出来想为我说句话。

“院使夫人，这......”

苏晚晴一个冷冽的眼神扫过去。

“李太医，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，你家小儿子的前程，还捏在我手里！”

老太医瞬间噤声，低下头不敢再言语。

苏晚晴环视一周，用一种冠冕堂皇的语气宣布。

“顾长生玩忽职守，致使瘟疫扩散，如今又挟恩图报，罪加一等！”

“所有的责任，都该由他一人承担！”

我平静地看着她颠倒黑白。

“病人用过的脉案记录尚在，煎剩下的药渣也还没倒。”

“你想把功劳安在林慕白头上，恐怕没那么容易。”

这话一出，林慕白立刻慌了。

他凑到苏晚晴耳边，急切地低语。

“晚晴，不能留下这些东西！”

“一把火烧了！把这整个病房都烧了！”

“连人带证据，烧个干干净净，谁也查不出来！”

这恶毒的计策，让我对这个草包的认知又深了一层。

苏晚晴的眼中闪过挣扎。

可当她对上林慕白那双充满哀求的眼睛时，所有的理智都化为灰烬。

她下定了决心。

“顾长生，是你逼我的！”

她从墙上取下火把，不顾我的警告，径直走向存放脉案的房间。

火焰舔上干燥的卷宗，瞬间燃起熊熊大火。

她又亲手将所有病房的门从外面一一锁死。

火光映照着她疯狂而狠毒的脸。

她踩着燃烧的门槛，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困在火海中的我。

“顾长生，现在，像条狗一样滚出去求我，或许我还能大发慈悲给你留条活路！”

我站在烈火之前，神色淡然。

火舌几乎要烧到我的衣角。

我却只是轻轻开口反问。

“你们确定，不需要我的药了？”

话音刚落。

“砰”的一声巨响，太医院的大门被人从外面轰然撞开！

一群身着玄甲的禁军如潮水般涌入！

为首的太监手持拂尘，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。

“快！快传顾长生！太子殿下他......他口吐黑血，快不行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