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没有停，继续将另一把刀插进她的心口。

“还有，我七岁那年，因为误食花生酱，急性过敏休克，记得吗？”

我妈的身体猛地一颤，那是她一辈子的噩梦。

“记得......我当然记得。你爸当时在外面应酬，我打电话给他，他怎么都不接。我急得发疯，一边给你做急救一边给他发信息，求他快回来。我一个人抱着你冲下楼，邻居帮忙才把你送上救护车。”

“医生说，再晚五分钟，你就没命了。”

“事后你爸哭着跟我道歉，说他喝多了，手机静音没听见。他抱着你，三天三夜没合眼，说要是你没了，他也不活了。”

“那时候我觉得，这个男人，是真的把我和你放在心尖上。”

我笑出了声，眼泪却止不住地流。

一想到他明明看到了求救信息却置之不理，我就浑身发抖。

“妈，他不是在应酬。”

“那天是悦悦的七周岁生日，他正在幸福里那套房子里，给他的宝贝女儿办生日派对。”

“他不是没听见电话，他是看见了你的电话和求救短信，却依旧开了静音。”

“因为柳琴说，生日派对一年只有一次，不能被不相干的人打扰。”

“所以，你的女儿的命，在他眼里，就是那个‘不相干的人’的事。”

话音落下，我妈再也支撑不住，捂着胸口，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
十七年的夫妻情分，十七年的同甘共苦。

原来从头到尾，都是一场用我妈的钱、我妈的爱、甚至我妈和我的命，来粉饰的骗局。

我们一起哭了不知多久，门锁传来响动。

我爸回来了。

他满面春风，带着一身酒气。

“老婆！念念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！”

他激动地换鞋进屋，完全没注意到我们通红的眼睛。

“市里的‘杰出企业家’评选，定下来了！就是我！”

他兴奋地张开双臂，想给我们一个拥抱。

“颁奖典礼就在明晚，电视台全程直播！到时候，我要当着全市人民的面，感谢我的好老婆！”

他看着我妈，眼神里满是虚伪的深情。

我和我妈对视一眼，轻轻笑了。

“好啊。”我妈开口，声音平静得可怕。

“明晚的颁奖典礼，我们去。”

“叫上外公，我们一起去给你一个‘惊喜’。”

我也想看看，当他站在聚光灯下，接受全市人民的赞誉时，被当场撕下这张画皮，会是什么表情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