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僵在原地，看着满场狼藉，大脑一片空白。

阮蔷还在尖声咒骂，甚至几次三番想冲过来撕扯我。

“啪！！”

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阮蔷脸上，她总算清醒了两分。

世界安静了。

阮蔷捂着脸，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商时序。

此刻他脸色铁青，胸膛剧烈起伏。

“你又打我？”

阮蔷声音发抖，眼泪瞬间涌出。

“商时序，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，又为了这个外人打我？”

“你闹够没有！”

商时序低吼，眼神骇人。

阮蔷也不甘示弱地死死盯着他。

忽然，她猛地抓住他的手，大步往外走。

“好，你跟我走，我们去爸面前说清楚！”

“让他看看你现在是怎么对我的！”

她不由分说，而商时序挣扎了一下，竟真的跟她走了。

我对着所有来宾和记者一一陪笑，随后也追了出去。

脚上的高跟鞋成了累赘，我拼命跟着他们疾驰的车。

跑到半路，鞋跟猛地断裂，脚踝传来钻心剧痛。

我咬咬牙，甩掉鞋，赤着脚奔跑。

墓园里，阮蔷扑倒在一块墓碑前，哭得撕心裂肺。

“爸，你看见了吗？你走了，谁都欺负我！”

“哥也不要我了，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！”

她猛地转头，看向商时序。

“都是你！要不是你当初装出一副可怜样引得同学举报我，我爸怎么会出事！你这辈子都欠我的！”

话音未落，她竟朝着坚硬的墓碑一头撞去。

“蔷蔷！”

商时序脸色骤变，在那瞬间紧紧抱住她。

阮蔷在他怀里剧烈挣扎，哭喊，用头去撞他胸膛。

“放开我！让我去死！我去找爸爸！”

商时序死死箍着她：“蔷蔷，别做傻事。”

他打横抱起几乎虚脱的阮蔷，看都没看站在不远处气喘吁吁的我。

他快步朝着墓园外跑去，只留下一句被风吹散的话：“我先送她去医院！”

他们消失了。

我站在墓园中间，脚踝肿痛，满身狼狈。

风吹过来，脸上一片冰凉，我才意识到自己哭了。

够了。

真的够了。

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。

手机不断震动，有媒体的追问，有朋友的关心，我通通没理。

过了很久，我才机械地拿起手机。

在一堆未读信息里，有一封邮件格格不入。

是来自国外顶尖艺术学院的offer。

“尊敬的桑洛宁女士，很高兴地通知您，您已被我校硕士课程录取，请于三周后报到。”

我盯着那几行字，看了很久很久。

然后，找到商时序的号码，编辑了一条短信。

“我们分手吧。”

信息发送失败，毫无回应。

我一遍遍拨打他的电话，同样无人接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