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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晚晚在公司“晕倒”了。

我正在调试代码，突然听到外面一阵慌乱。

“快叫救护车！”

“林顾问晕倒了！”

人群围成一圈，林晚晚软软地倒在地上，脸色惨白如纸。

顾承宇像疯了一样冲过来，小心翼翼地抱起她。

“晚晚，晚晚你醒醒！”

他的声音在颤抖，眼圈瞬间红了。

救护车很快到了，医生初步诊断是劳累过度引发的心悸。

林晚晚被推上担架的时候，还虚弱地抓住顾承宇的手。

“承宇，我是不是给公司添麻烦了？”

“别说话，好好休息。”

他握着她的手，像握着什么易碎的珍宝。

我站在人群后面，冷眼看着这出戏。

劳累过度？

我看着她那份连我实习生都达不到的工作量，心里冷笑。

下午，顾承宇冲进我的办公室。

他的头发凌乱，西装皱巴巴的，眼睛里满是血丝。

“沈星若！”他一掌拍在我桌子上，发出巨大的响声。

“你为什么给晚晚安排那么高强度的工作？”

我头也没抬，继续敲着代码。

“她的工作是她自己主动接的，我没有强迫任何人。”

“你就是故意的！”

他的声音越来越高，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在偷偷往这边看。

“你知道她身体不好，还让她熬夜加班！”

我终于抬起头，冷冷地看着他。

“顾总，请注意你的措辞。”

“我，不是她的私人保镖。每个人的工作都是公平分配的。”

他红着眼，几乎是在咆哮。

“沈星若，我现在命令你！”

“立刻优化‘守护者’程序，加入24小时不间断的情绪安抚模块！”

“用你的技术，救她的命！”

我听完，差点笑出声。

他要我用我的心血，去给另一个女人做贴身保姆？

“我拒绝。”

我的声音很平静，每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。

“我是公司的，不是她的私人护工。”

顾承宇像被雷劈中一样，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
下一秒，他一把将桌上的文件全部扫落在地。

“沈星若！”

他的声音几乎是在嘶吼。

“你怎么变得这么冷血恶毒？她快要死了你知不知道！”

白花花的纸散落一地，有些飘到了我脚边。

我弯腰捡起一张，上面是晚晚系统的核心代码。

每一行代码，都是我熬夜写出来的。

“她死不死，和我有什么关系？”

我站起来，正面迎上他愤怒的视线。

“顾承宇，别把你的愧疚强加给我。”

他愣住了。

眼中的怒火瞬间熄灭，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惊。

仿佛第一次认识我一样。

当天晚上，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去了医院。

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，戴着金丝眼镜，看起来很严肃。

他拿着我的胃镜报告，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。

“沈小姐，你的情况不太乐观。”

他将一份诊断书放在我面前，表情凝重。

“胃癌，早期。”

我感觉脑袋嗡的一下。

“什么？”

“长期熬夜、精神压力过大是主要诱因。”

医生推了推眼镜，“你最近是不是工作压力很大？”

我拿着那张纸，手抖得不成样子。

上面的医学术语我看不懂，但“癌”这个字格外刺眼。

就在这时，手机响了。

顾承宇发来一条消息。

【林晚晚想吃城南那家粥，你下班顺路买回来。】

我盯着那条消息，突然笑了。

笑得眼泪都出来了。

我拿着胃癌诊断书，他让我去给别的女人买粥。

这就是我们“这么多年的感情”。

回到家。

我听到客厅里传来顾承宇的声音，带着前所未有的宠溺。

玄关的柜子上。

摆着一双粉色的、毛茸茸的女士拖鞋，很可爱。

我自己的那双，被随意地踢在角落，沾了灰。

我光着脚，踩在冰凉的地板上，一步步走向厨房。

开放式厨房里，两个人影紧紧挨着。

林晚晚穿着我的真丝睡袍。

就是那件我最喜欢的，领口绣着星辰的。

她的长发松松挽起，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。

她正踮起脚尖，从背后抱着顾承宇的腰。

顾承宇手里拿着勺子，正在尝锅里的粥。

他侧过头，任由林晚晚的脸颊贴在他的肩膀上。

“怎么样？好喝吗？”林晚晚的声音又软又糯。

“嗯，我们晚晚煲的汤最好喝了。”

我们晚晚。

空气里弥漫着海鲜粥的香甜气味，和他们之间黏腻的暧昧气息。

他们就像一对再普通不过的恩爱夫妻。

而我，像一个闯入别人家里的不速之客。

我站在那里，看着他们的背影，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的剧痛。

我扶住墙，才没有倒下去。

他们终于听到了动静，回过头来。

顾承宇看到我，脸上的温柔笑容僵住了。

林晚晚像受惊的兔子，立刻松开手，往顾承宇身后躲了躲。

“星若姐......你回来了。”

她怯生生地开口。

顾承宇皱起眉，语气带着一丝不悦。

“星若，你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？”

像是我吓到了他们。

我没说话，只是看着他。

看着他身上那件和我同款的居家服。

看着他下意识将林晚晚护在身后的姿态。

我笑了。

从包里拿出那张折叠起来的诊断书。

一步步走过去。

将那张薄薄的纸，轻轻拍在流理台上。

“胃癌，早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