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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邻居遭入室抢劫,我拿出收藏的退役配枪吓退歹徒,救了她全家。
第二天,她反手就去公安局举报我非法持有枪支。
我没解释,配合交出了那把刻着特等功勋章的道具枪接受调查。
她在业主群里大义凛然:“必须严打这些私藏危险武器的狂徒,太没安全感了!”
一周后,通缉犯再次闯入她家挟持人质。
她哭喊着求我出手,我隔着门平静地说:“枪已经上交了,我不想再被举报,你等特警来吧。”
1
“救命!有强盗——!”
深夜,听到隔壁邻居岑芮的惨叫,我猛地从沙发上弹起。
来不及思考,我冲向墙上那个不起眼的储物柜,输入密码。
柜门弹开,里面静静躺着一把通体漆黑的92式手枪。
我抓起枪,甚至没来得及换鞋,一脚踹开邻居的防盗门。
客厅里一片狼藉。
两个戴着口罩的男人,一个正用胶带捆绑岑芮的丈夫,另一个拿着一把雪亮的匕首,抵在她七八岁儿子的脖子上。
“别动!敢动一下我弄死他!”持刀的男人吼道。
岑芮瘫在地上,脸色惨白如纸,浑身抖得像筛糠。
看到我,她眼中闪过希望。
我的出现让两个歹徒一愣。
我没有废话,双手持枪,枪口直指持刀歹徒的眉心。
“放下刀,滚出去。”
持刀歹徒看着枪口,额头渗出冷汗,眼神里满是惊惧和挣扎。
“兄弟,别冲动......我们就是求财......”
“我再说一次,放下刀。”我拇指轻动,拉开了保险。
“咔哒”一声轻响。
歹徒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。
“别!别开枪!”
他哆嗦着,一把将孩子推开,手里的匕首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另一个歹徒也早就吓破了胆,手脚并用地解开岑芮丈夫身上的胶带。
“滚。”我枪口微抬,示意门口。
两人如蒙大赦,连滚带爬地冲出了房门,消失在楼道里。
我快步上前,检查了一下那孩子,只是受了惊吓,没有受伤。
岑芮的丈夫也挣脱了束缚。
“萧屹!太谢谢你了!你救了我们全家!”岑芮回过神,扑过来想抓住我的手。
我退后一步,避开她,将枪收回身后。
“报警吧。”
说完,我转身回家。
第二天上午,门铃响了。
我打开门,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站在门口,表情严肃。
“你是萧屹?”
“是。”
“我们接到举报,你涉嫌非法持有枪支。请你配合我们调查。”
我心里一沉,目光越过警察的肩膀,看到了站在不远处,正探头探脑的岑芮。
她接触到我的视线,立刻缩了回去。
我瞬间什么都明白了。
那个昨天还喊我救命恩人的女人,转过身,就捅我一刀。
“有人举报你昨晚持枪闯入邻居家,严重威胁了小区居民的安全。”
“请你把枪支交出来。”
我没有争辩,也没有解释。
我转身走进房间,打开柜子,将那把刻着“特等功勋”四个小字的道具枪拿了出来,递给他们。
“就是这个。”
一名年轻警察接过枪,掂了掂,又仔细检查了一下,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。
年长的警察看了我一眼:“枪我们要带回去做鉴定。在鉴定结果出来之前,请你不要离开本市,随时配合调查。”
我点点头:“好。”
他们走后,我靠在门上,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,瞬间传遍四肢百骸。
我甚至能想象出岑芮去报警时,添油加醋的嘴脸。
手机屏幕亮起,业主群的消息疯狂跳动。
2
是岑芮,她在五百人的业主大群里,直接@了我。
【@萧屹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?你拿着枪冲进我家,是想干什么?】
她发了一张照片,是她儿子白嫩的脖子上,一道浅浅的红痕。
我一眼就看出,那是绑匪用刀划出来的。
紧接着,小区的业委会主任庄姐立刻跳了出来。
【庄姐业委会:@岑芮怎么了?萧先生持枪闯进你家?天啊!这太可怕了!】
群里瞬间炸了。
【什么情况?我们小区里有人玩枪?】
【这人不是刚搬来不久吗?看着人模狗样的,居然私藏枪支?】
【太吓人了!他今天敢拿枪闯进岑芮家,明天是不是就敢闯进我家?】
岑芮立刻回复,语气充满了委屈和后怕。
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昨天家里进了两个小偷,他突然就拿着枪冲进来了。】
【小偷是吓跑了,可我跟孩子也快吓死了!一把真枪啊!枪口指着我们,万一走火了怎么办?】
【现在我儿子吓得话都不敢说,一闭上眼就做噩梦!】
她颠倒黑白,将我救人的行为,描绘成了一场更恐怖的威胁。
庄姐立刻跟上。
【庄姐业委会:这种人太危险了!简直是小区里的定时炸弹!必须严惩!】
【我已经跟物业反映了,强烈要求把这种危险分子驱逐出去!保护我们全体业主的安全!】
【@全体成员大家一起给物业和派出所施压!决不能让这种人继续住在这里!】
一时间,群情激愤。
那些昨天还在群里讨论哪家外卖好吃的邻居,此刻都化身正义的使者,对我口诛笔伐。
【对!赶出去!我们不要和持枪的暴徒做邻居!】
【报警!必须让他坐牢!】
【这种人有暴力倾向,太可怕了!】
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些扭曲的言论,手指冰凉。
我想解释,想把监控调出来,想告诉他们那只是一把道具枪。
可在我打出第一个字时,我停下了。
我明白了,对一群只想看热闹、宣泄情绪的乌合之众,真相是什么,根本不重要。
他们需要的,只是一个可以攻击的靶子。
胸口闷得我喘不过气。
我的沉默,在岑芮和庄姐眼中,成了默认和心虚。
她们的表演更加卖力。
【最新消息!警察已经上门把他那把枪收走了!他自己都承认了!】
【@庄姐业委会,主任威武!多亏您为我们做主!】
【这种人就是欠收拾!以为自己当过兵就了不起了?社会不是军队,轮不到他来逞英雄!】
【必须让他付出代价!赔偿我们的精神损失!没十万块这事儿没完!】
十万块。
我看着这三个字,笑了。
我站起身,走到那个空了的储物柜前,静静地看了一会。
然后,我给以前部队的老领导发了条信息。
【队长,我可能惹上点麻烦。】
3
等待枪支鉴定结果的日子,每一天都无比漫长。
我几乎不出门,但麻烦还是会主动找上门。
物业一天给我打三个电话,先是客气地“了解情况”,后来就变成了不耐烦地催促。
“萧先生,现在小区里业主们反应很激烈,您看您是不是先去亲戚朋友家暂住几天,避避风头?”
“您这样,我们工作很难做的。”
我的车停在楼下,两天之内,两个轮胎被人扎破,车身上还被人用红漆喷了三个大字——“滚出去”。
我报警,警察来了,调了监控,却发现那个角落是监控死角。
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。
我出门扔垃圾,电梯门一开,里面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看到我,像见了鬼一样尖叫一声,立刻又把电梯门按上了。
透过电梯门的缝隙,我能听到她安抚孩子的声音。
“宝宝不怕,我们不跟坏人坐一个电梯。”
心里一阵阵地抽痛。
我曾穿着军装,在枪林弹雨里保家卫国。
我以为我脱下军装,也能用自己的方式,守护一方安宁。
可我救下的人,却反手将我推向深渊。
我守护的邻里,却视我为蛇蝎。
这天下午,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。
“是萧屹先生吗?我是XX安保公司的负责人,关于您之前应聘我们公司安全总顾问的职位......”
对方的语气有些迟疑。
“我们很欣赏您的履历,但是......我们公司有规定,拟录用人员不能有任何正在进行的刑事调查。”
“所以,很抱歉。”
这是我退役后,准备了很久,也最看重的一份工作。
我挂了电话,在沙发上坐了很久。
业主群里,庄姐又在发布“最新战报”。
【庄姐业委会:听说那个萧屹的工作都黄了!这就是恶有恶报!】
【岑芮:@庄姐业委会,还是主任有办法!这种人就该让他一无所有,看他还怎么嚣张!】
【看来我们的施压起作用了!大家再加把劲,把他彻底赶出我们小区!】
我看着那些弹出的消息,关掉了手机。
我走进卧室,从床下拖出一个尘封的箱子。
里面是我所有的军功章,和一本厚厚的影集。
我翻开影集,第一页,就是一张合影。
照片上,四个穿着迷彩服的年轻小伙子,勾肩搭背,笑得一脸灿烂。
最右边的那个,就是我。
我身边的三个,一个牺牲在边境的雷场,一个牺牲在抗洪的堤坝,一个牺牲在海外的维和任务中。
那把道具枪,就是为了纪念他们做的。
枪身上刻着的“特等功勋”,是他们三个人的名字缩写。
它是我最宝贵的念想,是我和牺牲的兄弟们之间,唯一的连接。
可现在,它却成了一件“罪证”。
我的手指抚过照片上他们年轻的脸,眼眶一阵酸涩。
一周后,负责我案子的老警察给我打来了电话。
“萧屹,鉴定结果出来了。”
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复杂。
“那确实是一把仿真枪,没有杀伤力。从法律上讲,你虽然违反了仿真枪管理规定,但情节轻微,批评教育为主。”
“但是......”他话锋一转。
“举报人岑芮,又提交了新的证据。”
“她找了心理医生,开了一份她儿子因为受惊过度,导致严重心理创伤的证明。”
“她还联合了小区业委会几十个业主,联名上告,说你的行为已经严重危害了公共安全,造成了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。”
“现在,事情闹大了,上面很重视,要求我们必须严肃处理。”
我的心,一点点沉了下去。
“所以呢?”
“所以......我们可能要对你进行治安拘留。十五天。”
老警察叹了口气,“我知道你委屈,你救了人,反倒成了这样。但现在舆论压力太大,我们也要按程序办事。”
我挂了电话,窗外已经黑了。
城市里华灯初上,万家灯火,却没有一盏是为我而亮。
就在这时。
“砰!砰!砰!”
一阵比上一次更加急促、更加疯狂的砸门声响起。
紧接着,是岑芮撕心裂肺,带着哭腔和绝望的尖叫。
“萧屹!开门!求求你快开门!”
“救命啊!他们又来了!”
4
我透过猫眼,看到一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。
岑芮披头散发,正用整个身体疯狂地撞我的门,发出“咚咚”的闷响。
“萧屹!我求你了!他们回来了!就是上次那两个人!”
“他们有枪!这次是真枪!他们把我老公和孩子堵在屋里了!”
她的声音嘶哑,每个字都带着哭嚎。
我没有动,也没有出声,只是静静地看着。
“砰!”
岑芮开始用脚踹门,厚重的防盗门都在震动。
“萧屹你他妈还是不是人!你不是特种兵吗!”
“你要是见死不救,你就是杀人犯!我要去告你!”
她开始口不择言地咒骂,用尽了所有恶毒的词汇。
我能想象到门外是怎样一副场景。
两个亡命之徒,两个手无寸铁的人质,一把随时可能走火的枪。
我的手,不受控制地握成了拳。
我的大脑在疯狂地运转,各种突袭、解救人质的战术方案,在脑海里闪过。
只要我打开门,凭借我的经验,也许有机会在特警赶到前,控制住局面。
但是......
我想起了她在群里那些颠倒黑白的污蔑。
我想起了那份被取消的工作录用通知。
我想起了那通让我即将面临拘留的电话。
凭什么?
凭什么你们可以肆意地污蔑我,践踏我的荣誉和尊严,却又在你们陷入绝境时,理所当然地要求我再次挺身而出?
我慢慢地走到门后,靠在门板上。
门外,岑芮的哭喊和咒骂还在继续,但已经渐渐带上了哀求。
“萧屹,萧大哥,我错了!我不是人,我猪狗不如!”
“我不该举报你,那十万块我不要了!我给你磕头了!”
“求你救救我儿子!他还那么小!”
“咚!咚!咚!”
她放弃了踹门,开始用头一下一下地撞门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我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那最后一点属于军人的本能冲动。
然后,我隔着门,用一种无比平静的语气,清晰地说道:
“枪已经上交了,我不想再被举报,你等特警来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