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苏程的出现，像在滚油里滴进了水。

他试图安抚顾言，目光却不时落在我身上，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悔。

“宛宛......”

苏程开口，声音干涩：“我们找了你很久。”

“找我做什么？”

我靠在墙上，强力压抑着胃里的绞痛：

“确认我是不是真的死了？还是看看我有没有碍着苏韵的路？”

“不是的！”

苏程急声否认，脸上掠过痛色：

“我们......我们知道当年误会你了，苏韵她......我们都知道了。”

我扯了扯嘴角，没说话。

他们终于知道她的真面目了....

可，知道了又如何？

那些伤害就刻在我骨头上，融进我血液里了。

顾言猛地抬起头，眼底布满血丝：

“宛宛，你的病......胃癌，是不是真的？”

原来他们还记得。

我以为他们早就忘了。

忘了查出胃癌时我的绝望，却被他们认为是“博取同情”的伎俩。

“是不是真的，重要吗？”

我轻声道：“反正，你们当时没人信。”

“我信！我现在信！”

顾言急切地上前：“我们回京市，找最好的医生，一定能治好！”

苏程也看向我，眼神里带着恳求：“是啊，宛宛，跟哥哥回家，我们补偿你。”

回家？

我笑了。

我哪里还有家？

我的家，只在这个充满消毒水味的医院里，也只在这个不知道能不能醒来的男人身边。

摇了摇头，我胃部的绞痛越来越清晰。

“我的病，我自己会处理，我的家，就在这。”

眼神漠然，我看向他们，逐字逐句：

“请你们离开，不要打扰我，更不要打扰江淮。”

“他就那么重要？！”

顾言几乎是吼出来的，嫉妒和痛苦让他失了风度，死死钳住我肩膀：

“重要到你连命都不要了？！重要到让你连......连我们的过去都不要了？！”

剧烈的疼痛让我额角又渗出冷汗。

我死死按住腹部，身形晃了一下。

“宛宛！”苏程脸色一变，想上前扶我。

我抬手避开。

随即眼前一阵发黑，我脱力倒地，耳边是他们焦急又模糊的声音。

可失去意识前，我唯一的念头只有。

我不能倒下，江淮和小念还需要我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