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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邻居让我帮她全家手洗内裤。
理由是“洗衣机洗不干净,你一个小姑娘多干点活对身体好”。
我拒绝后,她怂恿儿子拆我快递,掰断我口红。
指责我居然跟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计较,太小气。
我养的猫被她家孩子追着打,应激尿闭,住进了医院。
她又叉着腰说:
“你一个外地来的,养个畜生还想比我儿子金贵?”。
为了治我的毛病,她变本加厉,还将混着厨余的垃圾精准地堆在我门口天天恶心我。
我心态终于崩了,哭着给作为十里八乡最厉害的泼妇的老妈打电话:
“妈,我想吃你包的饺子了。”
我妈连夜坐火车赶来,看到门口堆积如山的垃圾,露出一个看小儿科的微笑:
“闺女,咱家门口这是招了什么脏东西?”
她从布袋里掏出一根油光锃亮的擀面杖:“没事,妈来给你扫扫。”
1
噩梦是从一盆内裤开始的。
那天我刚下班,对门的王嫂就端着个塑料盆堵在我家门口,盆里是五颜六色的男女内裤。
盆里有她老公的四角裤,她儿子的脏袜子,还有她自己的蕾丝内裤,混在一起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味。
熏得我差点呕出来。
“小周,回来啦?帮嫂子个忙。”
王嫂对我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。
“你手巧,把这些手洗一下,洗衣机洗不干净,上面有细菌。”
我叫周晓,23岁,刚毕业的新鲜社畜一枚。
王嫂,她就住我对门902,一个四十多岁的本地家庭主妇,总是一副热心肠的样子。
刚搬来时,她还送过我一碗说是自己包的馄饨,让我对这个陌生的城市多了几分暖意。
起初,她只是让我下楼时“顺手”带一下她家门口的垃圾。
后来,变成了“顺道”帮她去小区门口取一下快递。
再后来,她让我周末帮她盯着点在楼下玩的孩子,她要去打麻将。
我性格软,总觉得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”,大部分都忍了。
但手洗她全家的内裤,抱歉,软包子也受不了。
我僵着脸,小声拒绝:“王嫂,这......不太方便。”
她脸上的笑,“唰”一下就没了。
“有什么不方便的?让你活动活动是为你好,以后嫁人婆家才喜欢!”
“向你们这种小年轻,一天到晚坐在电脑前面,年纪轻轻就腰酸背痛的,多干点活对身体好,懂不懂?”
她那副“我都是为了你好”的嘴脸,比那盆脏内裤还让我恶心。
我僵硬地站在原地,攥紧了拳头:“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,就不劳您费心了。”
“砰!”
王嫂狠狠地转身摔上门,声音震得我耳朵嗡嗡响,也彻底震碎了我们之间虚假的和平。
我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。
谁知第二天,我等了俩月才买到的大牌口红到了。
兴奋地拿到家门口,刚准备换鞋,王嫂的儿子小宝就一阵风似的冲过来。
他抢过我手里的快递盒,三两下撕开,拿出那支崭新的口红,在我眼前“啪”地一声,掰成了两截。
还嫌不够,他又把断掉的口红在我家雪白的墙上,横七竖八画出一道道刺眼的红色痕迹。
我气得浑身发抖,正要发作。
王嫂慢悠悠地走出来,一把拉过小宝,轻描淡写地说:“哎呀,小孩子不懂事,你跟他计较
什么?不就是一支口红吗,正好让我家小宝帮你试个色,不用感谢了。”
我指着墙上的红印,气到脸都红了:
“他把我的墙也弄脏了!”
“嗨,多大点事儿,回头嫂子给你擦擦。”
她嘴上这么说,人却已经拉着小宝回家了,门再次“砰”地一声关上。
只留下我因为泪失禁,站在原地哭的不行。
那道红痕,像一道伤疤,画在了我的墙上,也刻在了我心里。
从此,噩梦全方位升级。
我点的麻辣烫,刚放门口,小宝准时出现。
精准地抢走我最爱的午餐肉。
油乎乎的小手,在我门上印个手印。
小宝就站在不远处,一边打嗝一边抠牙。
王嫂在旁边笑得花枝乱颤:“看把我儿子馋的,吃的真快呀!不愧是我的好儿子!”
我开始害怕回家,每次开门前都心惊胆战。
每次走到九楼,我的心就开始怦怦直跳。
我甚至自己氪金装修房东门板,加装了个猫眼。
但王嫂总能精准地找到视野盲区整点活。
我不敢再把任何东西放在门口,所有快递都去驿站自取。
我以为这样就能粉饰太平。
直到那个周末,我听到了我的猫“团子”凄厉的惨叫声。
团子是我从收容所领养的,胆子很小,但很黏我。
是我在这座冰冷城市里唯一的慰藉。
我疯了一样冲出去,看到小宝正拿着一个弹弓,用一颗小石子,瞄准了被他堵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团子。
团子的眼角,已经见了血。
我的理智“轰”的一声炸了。
我冲过去,一把推开那熊孩子。
他“哇”地一声哭出来,王嫂像一颗炮弹般从屋里冲出来,一把将我推了个趔趄。
我后背重重撞在墙上,疼得眼冒金星。
“你敢动我儿子!周晓你个小贱人活腻了是不是!一个畜生也配跟我儿子比?我儿子要是吓出个好歹,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!”
“你一只猫才多少钱?我儿子吓坏了你赔得起吗!”
“小贱人,我呸!”
她叉着腰,唾沫星子乱飞。
那张脸,比鬼还狰狞。
看着怀里吓得浑身发抖,呜呜咽咽的团子,我的防线彻底崩溃了。
我找物业,物业经理打着哈哈,说王嫂是老住户了,让我多担待。
我找警察,警察没有证据,批评两句了事。
这个世界,仿佛没有人能为我主持公道。
王嫂见我没辙,得意的不行,更加变本加厉。
她开始把混着汤水、散发着馊味的厨余垃圾,精准地堆在我家门口。
油腻的汤水流了一地,整个楼道臭气熏天。
邻居们路过都捂着鼻子,却没人敢说什么。
只是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,仿佛那垃圾是我扔的。
我拍照发给物业,回复永远是“好的,会协调”。
然后,没有然后。
那天晚上,我看着门口那堆垃圾山,闻着那股恶臭。
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。
我蹲在地上,嚎啕大哭,抖着手,拨通了我妈的电话。
她是十里八乡最有名的泼妇,骂遍村里无敌手,从没吃过亏。
却偏偏,养出了我这么个软包子。
电话接通,我立刻就绷不住了,抽噎着说:
“妈,我想吃你包的饺子了。”
电话那头,我那强势了一辈子的妈妈,沉默了两秒,笑了。
“闺女等着,妈带着祖传的擀面杖,明天就到!”
2
第二天一早,门铃响了。
我顶着两个核桃似的肿眼泡去开门,看到了我妈。
她拖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,另一只手里,拎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布袋。
她看到我家门口那堆触目惊心的垃圾,眉头都没皱一下,反而笑了。
“呦,这是哪来的山怪,下山来体验生活,筑巢品味还挺别致啊。”
我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,眼泪却又不争气地往下掉。
我妈没急着理我。
她先掏出手机。
对着垃圾、门牌号、楼道。
咔嚓咔嚓。
360度无死角拍摄。
视频、高清照片,全套服务。
她当着我的面,拨通了物业管家的电话。
语气那叫一个温柔,内容那叫一个硬核。
“您好,王管家吗?我是903周晓的母亲。”
“是这样,关于我们家门口这堆......嗯,颇具抽象派风的‘怪味装置艺术品’。哦不,看错了,是生活垃圾。”
电话那头的管家显然没当回事,还是那套官方说辞。
“阿姨您好,这个情况我们了解了,会尽快派人去协调处理的。”
“别急,我不是来催您的。”
我妈的语气依旧温和,但话里的分量却越来越重。
“我只是想咨询一下,像这种堵塞消防通道、造成严重卫生问题的行为,按照我们市的消防条例和市容环卫管理规定,应该是怎么处理的?”
“我已经把相关的视频和照片都保存好了,正准备向消防部门和市容环卫局的同志们请教一下,毕竟他们是专业的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。
电话那头的王管家明显怂了,我甚至能听到他结结巴巴的道歉声。
“阿姨阿姨,您别别别!这是我们工作失职,我马上!马上派保洁过去清理!”
果然,不到十分钟,两个保洁阿姨就提着工具上来了。
不仅把垃圾清扫得干干净净,还用消毒液把地面拖了好几遍,比我刚搬来时还干净。
我妈这才满意地点点头,走进屋。
从那个布袋里,拿出了一根因为常年使用,被摩挲得光滑发亮,甚至有些包浆的擀面杖。
那是我家的“传家宝”,我奶奶传给我妈的,据说是我太奶奶的陪嫁,用的是上好的枣木,比我的胳膊还耐造。
她把擀面杖往玄关柜上一放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。
那声音不大,却像一记重锤,敲在了我的心巴上。
她走过来,摸摸我的头,叹了口气。
“傻闺女,被人欺负成这样,也不知道早点喊妈。”
“天塌了,有妈给你顶着。”
我再也忍不住,一头扎进她怀里,哭得稀里哗啦。
我妈一下下拍着我的背,眼神却越过我,看向对门。
那眼神,锋利得像刀。
“别怕,哭出来就好。”
“接下来,该我们教她学规矩了。”
我看着我妈。
个子不高,但膀大腰圆,被风霜染皱的脸上,就差直接刻上“不好惹”三个大字。
那一刻,我第一次感到无比的心安。
天,塌不下来了。
因为我妈,给我顶着呢。
3
下午,王嫂大概是发现门口的垃圾被清理了,又来敲门了。
这次她手里抱着一床脏兮兮的被单,探头进来就喊。
“小周!我昨天换下的床单你给洗了没?你别放洗衣机啊,那玩意儿洗不干净,得手搓!”
她压根没看见我妈,以为我还是那个可以任她拿捏的软柿子。
我刚要开口,我妈挽起袖子,将擀面杖放到了茶几上。
笑得和从前跟村口老太太打架的时候一模一样。
“你就是王嫂吧?”
“听说前几天你让我女儿帮忙洗内裤了?”
“进来聊聊?”
王嫂愣住,眼神一寸寸扫过我妈蓄势待发的动作。
大战一触即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