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腹已明显隆起的艾雪薇，和小心翼翼搀扶着她的秦轻尘。

他们显然是来产检的。

艾雪薇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我。

她先是愣了一下，视线落在我过分消瘦、几乎形销骨立的身形上。

眉头狠狠一皱，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朝我快步走来，语气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：

"方牧！你怎么回事？怎么瘦成这鬼样子......"

她的话没能说完。

下一秒，她的目光如同淬火的利刃，猛地钉在杨悦可紧紧搂在我腰间的手上。

所有的担忧瞬间被滔天的怒火取代，理智荡然无存。

"方牧！你就这么离不开女人？大庭广众还不忘跟她搂搂抱抱！你要不要脸！"

她冲到我面前，声音因愤怒而拔高，引得周围零星的人都看了过来。

秦轻尘立刻上前，慌忙上前挽住艾雪薇的手臂，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，声音带着委屈：

"雪薇姐，别生气嘛，宝宝会害怕的......医生说了，妈妈心情不好会影响宝宝的。"

杨悦可将我往身后护了护，毫不畏惧地迎上艾雪薇喷火的目光，冷嘲道：

"艾雪薇，你他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方牧？你自己出轨被别人搞大肚子，在这里装什么情深义重？你配吗？"

"我们之间的事，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！"艾雪薇额角青筋暴起。

我看着眼前这张曾经深爱入骨，如今却只剩下狰狞的脸，心脏像是被冻僵了，麻木地疼。

我用尽全身力气，让自己站得更直一些，声音平静得可怕，第二次提出了那个词：

"艾雪薇，离婚吧。"

她像是被这个词刺痛了，猛地盯住我，眼神阴鸷，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赌气：

"好！离婚！方牧，你以为我还会留恋你吗？一个心里装着别人、自甘堕落的男人，根本配不上我艾雪薇！"

"是啊，我自然配不上你。"

我咬牙，将喉间的酸涩硬生生咽了回去，指尖深深掐进掌心，利用那点疼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。

"秦轻尘和你，很般配。"

说完，我从随身携带的包里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，递到她面前。

"我已经签好字了。我净身出户，什么都不要。"

艾雪薇看着那份协议，又看看我决绝的脸，脸上的暴怒一点点凝固，最终化为一种难以置信。

她一把夺过协议书，指尖用力到几乎将纸张捏破。

"很好。"

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，眼神复杂地在我和杨悦可之间扫视了一圈。

最终，搂着秦轻尘，转身大步离开。

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，我强撑的力气瞬间被抽空，腿一软，险些栽倒在地。

杨悦可及时扶住了我，她的手臂温暖而稳定。

"何必呢？"她低声说，带着无奈的心疼。

我没有回答，只是靠着她，贪婪地汲取着这片刻的支撑。

阳光依旧明亮，却照不进我心底那片荒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