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些年你离开京市，过得肯定很难吧。听说你去了南方小城市，是教书，还是给人打工？”

她语气里充满怜悯。

酒杯推到我眼前，一起来的，还有她期盼热切的目光。

“这十年，你在集团的占股分红可不是小数目，一直在公账上保留。”

“只要你签字，我马上将钱转到你私人账户！”

我岿然不动：

“沈氏集团倾尽全力做大的中成药盘子，在港城药商眼里屁都不是。”

沈若汐脸色难看：

“我们也是想拓展新销售渠道。”

我随手翻了内网的征询草案，找到新公司地址：

“恐怕只是表面原因吧。”

“新公司在港城的选址很奇怪，周围十公里都没有一个药材市场或是医院，却有不少金融公司。”

“港币恰好是美刀的实时兑换劵，那里可是洗钱的好去处，空气里都是美刀的臭味！”

沈若汐被我戳中心事，眼神慌张的四处游移，急忙抹掉脸上冷汗。

宴会厅陆续来了不少从前的员工落座。

看见多年不见的我，都纷纷围上来打招呼。

我眼神直勾勾盯住慌乱的沈若汐，诛心一问：

“你要把公司开去港城，是不是为了方便朝国外转移资产，随时丢下员工和公司跑路？”

我的话几乎引燃了员工们的愤怒：

“沈总！顾总说的是不是真的？”

“我兢兢业业为公司奉献半生，过完年就要退休了，你们却想法设法抛弃我们！”

“今天的庆功宴难道是庆祝你们可以转移资产吗！”

毕竟中成药的市场竞争激烈，财报显示最近几年的利润并没有明显增长。

我看到内网不少员工都在抱怨公司转型中成药。

很多人都怀念从前，如果当年没有砍掉我设计的创新药产线。

光是新药的专利费就够公司吃二十年。

沈若汐不敢面对滔天的怒意，只好用求助目光望向我：

“顾远，你快帮我解释！刚才那些话只是你瞎猜的！”

她完全没想到，我的几句话会有如此大的威力。

离开公司十年，影响力还会这么大。

她哀求的目光里还掺杂一丝恐惧。

我撒掉满杯香槟。

“沈若汐，既然我还是公司股东，就要为员工负责。”

“关于新公司为什么要坐落在港城，我有权代表员工朝你问询。刚才那些话并不是我瞎猜，而是基于公司草案的合理提问。”

我大拇指停在报警电话拨通键上。

“你最好说的是实话。”

“快说！”

员工们群情激奋。

“我，我说......公司选港城当新地址，主要是为了——”

就在沈若汐垂头丧气，心理防线马上要被击溃时。

忽然有员工出声提醒：

“嘘嘘，别问了都别问了。”

“祁总来了，都闭嘴。”

会场霎时间静下来。

偌大的宴会厅，只能听见祁川皮鞋踩地的声响。

他以得胜者的高傲姿态出现，朝我微微点头。

脸上依旧挂着和十年前一样的笑意：

“老师，好久不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