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妈是游泳冠军。

为了参加比赛，妈妈孕32周时就把我提前剖了出来。

可因为早产，我一直体弱多病。

她埋怨因为照顾我，失去了拿冠军的机会。

一怒之下，跳江自杀。

临走，留下一封遗书。

【亲爱的家人，今天我以死相逼，只为让瑶瑶继承我的遗志。】

【以下是我的遗愿清单，希望能帮助瑶瑶实现蜕变。】

【待她完成后，我自有惊喜奖励她！】

爸爸二话不说，揪着我，做各种游泳训练。

又扔进零下二十度的水里，逼我拿到冬泳冠军。

完成最后一项时，爸爸心满意足地划掉清单，激动道：

“乖女儿，你终于做到了！”

“其实，妈妈留下的惊喜是——她根本没死，只是为了逼出你优良的游泳潜能。”

“今天正好也是你生日，我们给你定了超级大蛋糕，好好祝贺！”

可他们都不知道，我已经跟着黑白无常投胎去了。

......

“瑶瑶，发力，快发力啊！”

“你离第一名就差0.2个身位了！”

爸爸扯着嗓子在岸边摇旗呐喊。

“赢得了冠军，妈妈在天之灵就能得到安息了。”

我泡在冰冷水里，四肢已经疲软无力。

因为早产，我的心肺能力弱，根本不适合游泳。

一碰水就会感染肺炎，发烧咳嗽。

妈妈在世时，致力于给我做各种心肺训练。

憋气，负重跑，蹬自行车......

可我是娘胎里发育不足月造成的，越练心肺力越差。

妈妈看我一直没有长进，一怒之下，留下一封遗书跳了河。

从那以后，全家人对我只有更加魔鬼的训练。

我活着的意义，就是一项项完成妈妈留下的遗愿清单，成为游泳冠军。

没人问过我愿不愿意，也没人理会我身体能不能吃得消。

就像现在这样，我一次次突破身体极限。

我透过水面，看向岸边。

爸爸目不转睛地盯着我，眼里全是期待。

“瑶瑶，快了，坚持住，坚持住。”

我胳膊挥得酸痛，有两口气没有换匀，灌进鼻腔里。

意识也越来越模糊，恍惚中，听见爸爸振臂高呼。

“赢了，瑶瑶是第一名，冠军！”

“不仅赢了，你还破纪录了。”

他眼睛里没有对我的疼惜，只有对奖杯的狂热。

他不爱我，从小我就知道了。

可看到他掠过我去接奖杯的身影，我还是不免难过。

“开心吗？你妈妈留下的惊喜马上也要揭晓了。”

爸爸将我扶起来，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朝我笑。

我想回应他，可头昏脑胀，我连扯开嘴角的力气都没有，就昏了过去。

累......

无尽无边的累......

我沉沉睡去，直到两个一黑一白，伸着红红长舌头的人唤我的名字。

“沈瑶醒醒，该跟我们去阎王那儿报到了。”

我回过神儿来，指了指还在河岸边站着的我。

“我不是还活着嘛，怎么要去地府报道？”

黑无常笑笑。

“回光返照罢了。”

“人世间的你随时会死，现在顶多算一具行尸走肉。”

“走吧，快到年底了，我们也有业绩指标，提前走还能提前选个好人家投胎。”

我点了点头，悄摸问无常。

“地府里要跑步、游泳、饿肚子，做各种挑战身体极限的项目吗？”

他看着我身上因高强度训练贴满的膏药，扑哧笑了出来。

“放心吧，地府比你现在的日子，要好过多了。”

我眼睛一下子亮了，频频点头。

“那好，我现在就跟你们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