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剧痛中恢复意识，恍惚间，听见警察在病床前问话。

“温女士的伤情鉴定显示遭受了严重殴打。我们接到线索，可能与宋栀小姐有关，这件事是否属实？”

厉司珩连忙解释，“一场误会而已。我是温苒的丈夫，可以全权代表她，我们决定不再追究这件事了。”

一瞬间，我如坠冰窟，眼皮像是千斤重，怎么睁也睁不开。

再次醒来的时候，我已经躺在了精神病院的病房里。

门外传来厉司珩和医生交谈的声音。

“温苒现在的状况，不太适合电击治疗，要不换种方案？”医生例行询问。

“她最近情绪很不稳定。”厉司珩叹了口气，“总是产生一些荒谬的想法，我怀疑她又得了被害妄想症，我希望你们能加强治疗，确保她不再胡言乱语。”

“这是对她最好的治疗方式。我是她丈夫，也是她的律师，我保证这对她的病情有帮助。”

顿时，我心如刀绞。

但凡他仔细看一眼我身上的伤痕，都会知道那些淤青来自暴力殴打，而非什么精神失常。

但他没有。

起初我以为他送我来这里，是害怕我真的出事。

后来我才明白，他害怕我清醒的指控会毁掉宋栀精心维持的纯真形象，他害怕我出去会妨碍他和宋栀，会影响宋栀的名声。

门被推开了，厉司珩走了进来，宋栀跟在他身后。

我挣扎着想坐起来，却一点力气都没有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近。

“苒苒姐，你还好吗？”宋栀怯生生地开口，“听说你遇到坏人了......真可怕。幸好司珩已经帮你处理好了，不会有人知道的。”

厉司珩拿出手机，“来，拍张照给警方留个底，证明这只是意外，你也受了惊吓，这事就过去了。”

我还没反应过来，宋栀已经俯身靠近，亲热地搂住我的肩膀，朝厉司珩的镜头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。

拿到照片后，厉司珩立刻转身去跟警察交涉，用以证明这只是一场意外，并且受害者一方已不予追究。

他前脚刚走，宋栀就变了脸色，脸上的怯懦一扫而空。

“温苒，你知道司珩有多爱我吗？”

“你满世界找那只畜牲的时候，他在床上喂我吃棒棒糖呢。”

“那只畜生，哦，不对，你那只宝贝雪貂......还是司珩的皮草商朋友帮忙处理做成围巾的呢。他其实，早就知道那围巾是怎么来的了。”

“还有那次蹦极，是他主动提出要多跳几次，我数到九十九下时，他可是奖励了我法式深吻呢。”

“还有啊，你生日那天被拍的那些照片......司珩说，留着也好，免得你以后不听话。”

听着她得意扬扬的叙述，即使早有预料，纵使我早已心死，心脏还是痛得要命。

厉司珩纵容她的一切，可为什么连我的雪球都不放过？

雪球不是他用来讨好这个女人的工具！

不知道哪来的力气，我猛然起身，抡起椅子就往她身上砸。

“就这么点力气？温苒，你没吃饭吗？”

谁知她非但不反抗，反而仰起脸冲我笑。

我扑上去薅住她的头发，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，“这一巴掌，是为雪球！”

“你知道吗？它死前叫得可惨了！”她啐了一口，转过脸直视我，“畜生就是畜生，该死。”

我气得浑身发抖，反手又是一巴掌。

“这一巴掌，是为我那99次蹦极！”

她的脸迅速红肿，却还在笑：“每次你晕过去，你老公都在下面抱着我庆祝呢。”

左脸。

右脸。

我记不清到底扇了多少下，只听见手掌与皮肉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。

她始终不反抗，任由我发泄，只是笑声越来越大，越来越刺耳。

“继续啊，”血从她的嘴角渗出，“司珩要是看见你这副模样，一定会跟你离婚。”

我掐住她的脖子：“你以为他还会信你？”

“他从来只信我。”她冷哼一声，“你猜他是会心疼你，还是更心疼我？”

这时，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
宋栀趁机抓住我的手，哭嚎道：“苒苒姐，别打了，我好痛......”

就在这一刻，门把手转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