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婉儿的反击来得比我想象中快。

三天后，我的贴身宫女春桃被扣在了御花园。

理由是冲撞了苏常在的猫。

我赶到时，春桃正跪在碎石子路上，原本白皙的膝盖已经血肉模糊。

苏婉儿坐在凉亭里，手里抱着那只波斯猫，一脸无辜。

“姐姐来了？其实也没什么大事，就是这丫头走路不长眼，吓着了雪球。”

顾渊也在。

他坐在一旁喝茶，摆明了是给苏婉儿撑腰。

“贵妃，你的人不懂规矩，婉儿替你教训一下，你有意见？”

我扫了一眼春桃的伤势。

至少二级轻伤，处理不好会留疤。

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窜起，我最恨这种恃强凌弱的非法刑讯。

我强压下怒火，径直走到春桃面前，将她扶了起来。

“苏常在，你的猫有牵引绳吗？”

苏婉儿一愣：“什么？”

“大周律虽未规定宠物饲养法，但宫规第三条，畜生伤人，主子同罪。”

我指了指春桃小腿上几道深深的抓痕。

“你的猫先抓伤了我的人，她在受惊之下才会有所动作。”

“这是紧急避险。”

顾渊放下了茶杯，眉头紧锁。

“强词夺理！明明是这奴才惊扰了御猫！”

“哦？”

我转头看向顾渊，“陛下亲眼所见了？”

他被我噎了一下，随即冷哼：

“婉儿看见了，她的宫人也看见了，人证俱在！”

我笑了。

“苏常在及其宫人，皆为利益相关方，证词效力存疑。”

“而且，根据现场痕迹分析。”

我走到路中间，指着一处泥土。

“猫的脚印深浅不一，显示它处于攻击姿态。”

“而春桃的脚印，在接触点之前，步距稳定，接触点之后，则是慌乱的后撤与躲闪。”

“陛下，物理学和行为痕迹学，是不会撒谎的。”

顾渊被我一连串的名词砸得有点晕。

但他还是嘴硬。

“那又如何？一个奴才而已，跪一跪怎么了？”

我收敛了笑容，目光骤然变冷。

“陛下，奴才也是大周子民。”

“无故体罚，限制人身自由，在我的认知里，这叫非法拘禁。”

“我知道在宫里这不算个事儿，但在臣妾的逻辑里，这就是犯罪。”

我一把拉起春桃，转身就走。

“人我带走了，医药费我会把账单寄到苏常在宫里。”

“如果苏常在不服，欢迎去太后面前，或者去大理寺起诉我。”

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。顾渊又摔杯子了。

情绪极度不稳定，有暴力倾向。

我在心里的备忘录上，给这位皇帝又记了一笔差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