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卫生院回来后，沈祁闻直接去了里屋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。

我一个人站在院子里，心里堵得难受。

我快步走到后院，挪开柴堆，掀开水缸上的木板。三条小人鱼立刻浮上水面，小尾巴欢快地摆动。

几天不见，他们好像又长大了一圈。

“娘回来了。”我轻声说，伸手摸了摸他们滑溜溜的小脑袋。

那条金色尾巴的小人鱼特别黏人，用头轻轻蹭着我的手指。

我想到刚才在卫生院的委屈，鼻子一酸，眼泪差点掉下来。

就在这时，金尾巴的小人鱼轻轻摆动尾巴，缸里的水泛起温柔的涟漪，一圈圈荡开，轻轻拂过我的手指。

那种感觉很奇怪，就像孩子在安慰我。

“你们也知道娘难过吗？”我低声问。

三条小人鱼围着我手指转圈。

第二天，万桑桑又来了。

这次她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。

“小渔妹子，这是补气血的方子，”她笑得特别真诚，“上次是我不对，不该乱说话。这碗药就当是赔罪了。”

我接过碗，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。

正犹豫着要不要喝，万桑桑紧紧地盯着我：“快喝啊，凉了就没效了。”

突然，彩色尾巴的小人鱼猛地跃出水面，用力拍打尾巴，溅起一大片水花，正好打在我手上。

我手一抖，药碗“啪”地摔在地上，黑色的药汤洒了一地。

“哎呀！”我假装惊慌，“对不起万大夫，我手滑了。”

万桑桑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，但她还是强撑着笑容：“没关系，我明天再给你送一碗来。”

“不用了，”我赶紧说，“我身体好多了，不用再喝药了。”

她盯着地上的碎片看了好久，才不情愿地离开。

我越来越觉得，这三个小家伙在暗中保护我。

沈祁闻始终对我不冷不热。

他按时给我生活费，但很少和我说话。

晚上他睡在外屋，从不到我屋里来。

这天夜里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
万桑桑的算计，沈祁闻的冷漠，还有整天提心吊胆的日子，让我身心俱疲。

我悄悄起身，来到后院。

月光下，三条小人鱼在水里安静地游动。

金尾巴的看见我，立刻游到缸边，仰着小脑袋看我。

“娘好累啊。”我轻声说。

他们似乎听懂了，都围过来，用脑袋轻轻蹭着缸壁。

看着水中无忧无虑的三个小家伙，我下定决心：走！必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