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，一个石头砸碎了诊所的玻璃窗。

紧接着，愤怒的人群像是开了闸的洪水，瞬间冲了进来。

药瓶、听诊器、血压计......被狠狠地摔在地上。

电脑被推翻，打印机被砸烂。

看着我为了父亲、为了乡亲们辛苦建立的一切，在短短几分钟内被毁于一旦。

我的心，在滴血。

叶美娟穿过混乱的人群，走到我面前，压低了声音：

“叶知秋，现在知道后悔了吧？现在我给你两条路。”

“要么，赔一百万私了，这钱，就当我儿子结婚的贺礼了。”

“要么，你就等着下半辈子在牢里过吧！”

我一把推开她，走到门口，拿起挂在墙上的小喇叭，对着混乱的人群，一字一句地宣布：

“从现在起，诊所关闭。”

“之前叫缴过治疗的费用，我双倍退还！”

“你想关门跑路？没那么容易！”

叶美娟第一个反应过来，立刻尖叫起来。

“害了人就想走？你今天必须给个说法！”

堵在门口的老人们也回过神，立刻把门堵得更死了。

“不能让她跑了！”

“必须给个说法！”

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叫嚣，只是平静地转头，对早已吓得脸色发白、眼眶通红的王姨说：

“王姨，别怕。”

“把我们昨天晚上准备好的东西，给大家看看。”

王姨用力地点了点头。

她从里屋拿出笔记本电脑。

屏幕亮起，第一个视频开始播放。

画面清晰无比，正是孙宝强深夜潜入诊所，从前台抽屉里偷走那本空白处方单的完整监控录像。

人群瞬间安静下来，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角落里脸色惨白的孙宝强。

第二个视频紧接着播放。

画面里，还是孙宝强鬼鬼祟祟地在药房里，用自己带来的临期药，调换我们药架上的正规药品。

两个视频，铁证如山。

我从叶美娟手里抽过那张伪造的处方，举到众人面前。

“大家看清楚，这不是我的签名。”

“我有一个很小的个人习惯，我的‘秋’字，最后一捺收笔时，会有一个极小的回勾。”

我从地上抽起一张以前的处方。

“大家对比一下，这张伪造的处方上，没有这个回勾。”

我又让王姨打开诊所的药品采购单和入库单。

“这位大爷，您是因为对‘头孢拉定’过敏，才引起的不适，对吗？”

还在“呻吟”的老人愣了一下，下意识地点了点头。

我将采购单展示给所有人看。

“大家请看，我们诊所，因为考虑到镇上老人过敏体质较多，采购的药物，从来都只有‘头孢地尼’。”

“你手上的药物，我们诊所，根本就从未有过！”

证据，一环扣一环。

叶美娟精心编织的谎言，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，被撕得粉碎。

她的嘴唇哆嗦着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“至于这位大爷......”

我缓缓地走向地上还在装模作样打滚的老人。

他看到我走过来，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，呻吟声更大了。

我蹲下身，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给牛马注射用的大号针头。

我在他眼前晃了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