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得志手里的酒洒了一半。

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，脸上的横肉抖了抖。

看清是我弄出的动静后，他瞬间暴怒。

“李安安！你发什么疯？”

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，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。

“刚搬家你就触霉头？不想干就给我滚！”

苏曼被吓得退后了两步，反应过来后，立马换上了一副受害者的表情。

“姐夫......赵总，你看李姐，更年期到了吧？情绪这么不稳定，以后怎么带团队啊？”

她在旁边煽风点火，眼神里全是恶毒。

“万一哪天拿订书机砸客户怎么办？”

我冷笑一声。

站起身。

这是我五年来，第一次用这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赵得志。

以前我是仰视他，感激他给我一口饭吃。

现在我看他，只觉得恶心。

“赵得志，既然你说了那个字，那我就成全你。”

我没有理会苏曼的叫嚣，直接坐下打开了笔记本电脑。

赵得志以为我要写检讨，抱着手臂冷哼。

“现在知道怕了？写检讨没用，扣你半年奖金，再给苏曼道歉！”

我不说话，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。

我不是在工作，也不是在写检讨。

我调出了过去五年我经手的所有核心客户资料库。

那是我的心血，也是这家公司的命脉。

输入密码，点击加密，设定自毁程序。

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。

“确定删除？”系统弹出提示框。

我毫不犹豫地敲下了回车键。

屏幕闪烁了一下，变成了刺眼的红色感叹号。

接着，我按下了打印键。

打印机就在我手边，嗡嗡作响，吐出了最后一张纸。

我拿起那张纸，上面只有一行加粗的大字：

【老娘不伺候了。】

我抓起那张纸，狠狠地甩在了赵得志的脸上。

纸张边缘锋利，划过他的脸颊，留下一道细细的红印。

“你......”

赵得志捂着脸，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的纸。

“你敢走？李安安，你想清楚了！”

他气急败坏地吼道。

“走了别想拿到那二十万的期权！还要赔偿违约金！”

提到期权，我笑出了声。

“期权？那是你画了五年的饼，早就馊了，我不爱吃了。”

“至于违约金？”

我指了指那个红色的电脑屏幕。

“你该算算，没了这些客户，你这公司还能活几天。”

赵得志探头看了一眼屏幕，脸色瞬间煞白。

“你......你干了什么？你解锁！快解锁！”

他伸手想来抢电脑。

我一把合上笔记本，装进包里。

苏曼见状，尖叫着冲上来想推我。

“你这个疯女人，敢威胁赵总！”

她的手刚碰到我的肩膀，我就反手一推。

常年跑业务练出来的力气，岂是她这种花瓶能比的。

苏曼踉跄着后退，高跟鞋一歪。

整个人撞在了旁边刚买的进口咖啡机上。

“哗啦——”

滚烫的咖啡壶翻倒，褐色的液体溅了她一身，那件白色的香奈儿高定瞬间报废。

“啊——！我的裙子！烫死我了！”

苏曼的尖叫声刺破了耳膜。

赵得志手忙脚乱地去扶她，又指着我骂：“报警！我要报警！”

我抱起地上那盆枯黄的绿萝，另一只手重重地拍在那张折叠桌上。

“这个就留给你们了。”

我环视了一圈那些曾经并肩作战，如今却噤若寒蝉的同事。

最后目光落在赵得志脸上。

“记住，今天不是你开除我。”

“是我炒了你们。”

说完，我头也不回地向大门走去。

身后是赵得志歇斯底里的咆哮和苏曼的哭嚎。

但我只觉得，这五年浑浊的空气，终于在这一刻，流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