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周凯是吧？”

民警面无表情，声音冷得像淬了冰。

“你涉嫌参与大规模团伙作弊，跟我们去派出所做个笔录。”

这一句话，像一颗炸雷，在宴会厅里炸响。

亲戚们筷子掉了一地，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。

周凯腿一软，差点跪在地上。

“什么？作弊？”

他拼命挣扎，手铐撞得哗哗作响。

“你们搞错了吧！我是第一名！我是预备干部！”

“这是竞争对手陷害我！我要见局长！”

考务中心的工作人员拿出一份文件，冷冷地看着他。

“陷害？”

“你是不是在试卷左上角第三行，画了一个三角形符号？”

周凯愣住了，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。

“这......这是我的独家机密......”

工作人员嗤笑一声，把文件摔在他面前。

“什么机密！那是骗子群发的！”

“同一个考场，有三十多个人在同样的位置，画了同样的符号！”

“阅卷老师一眼就看见了，直接上报雷同卷！”

“那个卖给你‘内部消息’的骗子团伙已经被抓了，把你供得清清楚楚！”

周凯张大了嘴，喉咙里发出“荷荷”的声音，像一只被人掐住脖子的鸡。

骗子？

群发？

他花了五万块，卖了老婆的项链，换来的就是一个群发的“作弊记号”？

“不......不可能......”

民警不耐烦地打断他。

“带走！”

考务人员接着宣读处罚决定，声音洪亮，传遍了整个大厅。

“根据规定，取消周凯本次考试成绩，记入诚信档案。”

“五年内，不得参加任何公务员及事业单位考试！”

全场死寂。

只有周凯粗重的喘息声。

这时，一直没说话的表哥李强站了起来。

他推了推眼镜，幽幽地补了一刀。

“五年？”

“周凯，你今年满三十了吧？”

“五年后你就三十五岁了。”

李强叹了口气，语气里带着一丝怜悯，更多的是讽刺。

“过了报考年龄，你这辈子，考不了了。”

这句话，比手铐还沉重，直接击碎了周凯最后的心理防线。

“啊——！”

周凯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，瘫软在地。

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。

他尿了裤子。

“不！我还能考！我是鸿鹄！你们不能封杀我！”

他在地上撒泼打滚，眼泪鼻涕糊了一脸。

酒店的大屏幕原本准备用来投屏录取名单。

此刻突然闪烁了一下，刷出了最新的查分界面。

周凯的名字赫然在列。

行测：58。

申论：40。

因为被判定作弊，这是他的真实裸分。

连及格线都没摸到。

婆婆两眼一翻，当场晕了过去。

公公捂着胸口，一口气没上来，瘫倒在椅子上。

警笛声在楼下响起。

周凯像条死狗一样被拖了出去。

那场风光无限的“上岸酒”，成了他身败名裂的“送行饭”。

派出所门口。

周凯做完笔录出来，整个人像被抽去了脊梁骨。

公公婆婆坐在台阶上哭天抢地，骂他是个败家精。

我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，手里捏着那张刚打印出来的成绩单。

因为之前的信用卡纠纷，我也被叫来配合调查。

周凯看见我，原本灰败的眼睛突然瞪得血红。

他像疯狗一样冲过来，被民警一把拦住。

“苏苏！是你！是你举报我对不对？”

他面容扭曲，唾沫横飞。

“你见不得我好！你嫉妒我！你毁了我的前途！”

我看着他这副癫狂的模样，心里只觉得悲哀。

“周凯，醒醒吧。”

我走上前，把手里的成绩单展开，举到他面前。

“没人举报你，是你自己蠢。”

“看清楚，这是我的成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