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萧捂着脸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：“爸，我低血糖，头晕......”

“头晕就喝水！谁让你吃垃圾食物的！”

赵文君抱着正在翻白眼的林安安，对着我和林萧怒吼：

“你们俩是不是想害死安安才甘心？要是安安有个三长两短，我让你们偿命！”

看着这场闹剧中，我和弟弟林萧像两个多余的旁观者。

林安安在赵文君怀里偷偷看了我一眼，然后继续抽搐。

那一刻，我明白了，林安安根本不是有病。

这就是赤裸裸的服从性测试，是对这个家庭控制权的宣示。

可我没想到真正的噩梦发生在三天后。

那天是林萧准备了五年的执业医师资格证实操考试。

对于医学生来说，这是决定职业生涯生死的门槛。

为了这一天，林萧在深夜里背了无数遍解剖图，在模型上练得手指起茧。

林萧很早就起来了。

他轻手轻脚地收拾好准考证和考试工具，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吵醒那个娇贵的睡美人。

我开车送他，车子刚发动，赵文君就披头散发地冲出来，直接挡在我的车前，张开双臂尖叫：

“停下！不许走！谁都不许走！”

我急踩刹车，林萧吓得脸都白了。

“怎么了妈？我要迟到了！”林萧摇下车窗焦急地喊。

“安安不行了！她刚才突然手脚冰凉，说看见太奶了！”赵文君哭得歇斯底里。

“你们不能走，安安说家里必须要有阳气镇着！林萧你是童子身，你要留下来救她！”

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：

“妈！这是迷信！安安不舒服就打120，林萧是去考试，他不会做法！”

“考什么试！考试明年还有，你妹妹命都要没了！”

林震也冲了出来，不由分说地拉开车门，一把将林萧从副驾驶拽了下来。

林萧死死抓着车门框，眼泪夺眶而出：

“爸！求你了！这考试我已经准备五年了！那是我的前途啊！”

“前途有个屁用！你姐姐要是死了，你就是杀人凶手！”林震一脚踹在林萧的小腹上。

林萧闷哼一声，痛苦地蜷缩在地上，手里的准考证掉落在泥水里。

我解开安全带冲下车，扶起林萧：“你们疯了吗？安安到底怎么了？”

我冲进客厅，只见林安安躺在沙发上，脸色红润，呼吸均匀。

她闭着眼睛哼哼唧唧：“弟弟别走......我怕死......只有弟弟给我按摩我才能呼吸......”

我去翻她的眼皮，瞳孔对光反射灵敏。

摸她的脉搏，强劲有力，一分钟七十五次，比牛还壮。

“她装的！”我回头冲着父母吼道。

“她生命体征完全正常！别说濒死，她连感冒都没有！”

“你闭嘴！你这个庸医！”赵文君冲上来推搡我。

“安安说难受就是难受！林萧，赶紧给你姐姐做人工呼吸！快点！”

林萧绝望地跪在地上，看着那张被泥水浸透的准考证，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。
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

考试开始的铃声肯定已经响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