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晚，沈清冉推开包厢门，脚步忽然一顿。

坐在慕念念旁边，那个身姿挺拔的男人，不是霍知行又是谁？

饭桌上气氛微妙得诡异。

慕念念再迟钝也察觉出不对劲：“姐，知行，你们以前认识？”

“认识。”

“不认识。”

两人同时开口，答案却截然相反。

沈清冉似笑非笑，红唇微启，霍知行先一步开口：“念念，帮我去要份黑椒汁好吗？”

慕念念乖巧应声离开。

包厢门合上，只剩两人。

沈清冉向后一靠，双臂环胸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：“你这是害怕念念知道我们那段过去？”

霍知行没接话，眉头紧锁，音色冷沉：“我之前不知道她是慕正庭的女儿。”

否则，他绝不会跟她有一丝纠葛！

“现在知道了？”沈清冉倾身，声音压低，“正义的霍大队长，还是说一切只是你故意为之，为的是学我当年那招，把念念当成抓捕我父亲的棋子？”

她抬头，清晰地捕捉到他眼底的厌恶，却笑得更加肆意。

“我们之间的账，我会一笔一笔和你算清楚。”霍知行冷硬开口，“但念念不一样，她什么都不知道，沈清冉，你自己脏就算了，别把她也拖进这摊烂泥里。”

沈清冉漫不经心：“这话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，那些人死了三年了，你不还是拿我没办法？”

“为了认那个犯罪的爹，你出卖情报，害死三十七个队友，他们死的时候连一具全尸都找不到！老李的老婆当时怀孕八个月，受不了打击早产，大人没保住，孩子体弱多病，现在每天都在问奶奶，爸爸什么时候回来……”

霍知行咬牙，盯着她一字一句问：

“沈清冉，你真的就一点愧疚都没有吗？”

“我为什么要愧疚？”沈清冉理了理耳边的碎发，“法庭已经给了我清白，旧事重提多没意思，霍大队长，没有证据，谁也无法改变事实。”

霍知行眼底最后一丝复杂褪去，只余冰冷的厌恶，他后退一步，拉开了两人的距离：“你说的对。”

“所以，我会找到证据，你和慕正庭，一个都逃不掉。”

他语气冷静，“但在那之前，离念念远一点。”

看着他保护慕念念的姿态，沈清冉忽然想起她刚进南城分局的时候。

那时的她每天负责调解邻里矛盾，有次险些被人一巴掌打到脸上，是霍知行替她挨了一下，那时的他说过同样的话。

视线落回眼前，她扯了扯嘴角，拎起一旁的包：“放心，我一定不会打扰霍队长和念念的缘分。”

走到门口，又回头补了一句，“顺便，祝你们长长久久。”

说完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厢。

刚坐进驾驶室，就接到电话，手下焦急的声音传来：“大小姐，当初除掉霍知行师父那家伙，意外失踪了好几天，今天才查到，是被霍知行的人抓走了。”

沈清冉脸色一沉，骂了句：“废物！”

她立刻发动车子，同时联系律师：“立刻到南城分局和我汇合，捞个人。”

当她带着律师，以程序瑕疵为由，强硬地将嫌疑人保释出来时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。

霍知行显然是接到消息匆匆赶回，目光扫过三人，几步上前，攥住沈清冉的手腕将她拖进审讯室。

逼仄的空间里，霍知行将她抵在墙上，声音压抑着愤怒：“果然是你！嫌疑人都招供了，你买凶杀人！”

姿势难堪，沈清冉反手就是一巴掌，打得他偏过头去，唇角讽刺。

“霍队长，有证据就抓我，别成天像条疯狗。”

“是我做的又怎样，他不识抬举，挡了我的路。”

眼见霍知行要给她上拷，几名警员慌忙冲上来，死死拦住他。

“霍队！冷静点！”

“没有证据，不能拘留！”

沈清冉整理好被弄皱了衣服，瞥了一眼胸膛剧烈起伏的霍知行，神情倨傲。

“别白费力气了。”

她丢下这句话，带着律师和那个吓破胆的嫌疑人，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南城分局的大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