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聿安的调查一无所获。

我这三年的生活，就像一张白纸，干净得不可思议。

除了周家大宅和几个必要的社交场合，我哪里都没去过。

更别提接触什么男人。

他变得越来越焦躁，像一头困在笼子里的野兽。

开始酗酒，砸东西，整夜整夜地不回家。

公司的事情也一塌糊涂。

周启深借此机会，一步步收回了下放给他的权力。

周聿安终于感觉到了危机。

他冲进周启深的书房，第一次和他父亲爆发了激烈的争吵。

“爸！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

“你为了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，要废了我这个儿子吗？”

“她肚子里的野种到底是谁的？值得你这么护着？”

我在电话里听着这一切。

是周启深书房里的内线电话，他特意为我接的。

电话那头，周启深的声音听不出喜怒。

“周聿安，你记住。”

“周家的脸面，比你的个人情绪重要得多。”

“在你把事情闹得无法收场之前，给我安分一点。”

周聿安在电话那头咆哮。

“我安分不了！我咽不下这口气！”

“我一定要把那个男人找出来！”

周启深冷哼一声。

“然后呢？闹得满城风雨，让所有人看我们周家的笑话吗？”

“你母亲已经够丢人了，你还想跟着一起？”

提到婆婆，周聿安的声音弱了下去。

那天之后，婆婆就被周启深禁了足，收回了所有信用卡和社交特权。

她试过一哭二闹三上吊，但周启深不为所动。

她终于意识到，这次，她是真的触到了周启深的逆鳞。

于是，她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我身上。

她不能来别墅，就开始在外面败坏我的名声。

她买通了营销号，把我描绘成一个水性杨花、不知廉耻的捞女。

说我嫁进周家就是为了钱，趁着丈夫不在家，就到处勾搭男人。

一时间，京市的上流圈子，全都在议论我这个“周家的耻辱”。

婆婆的目的很明确。

她要用舆论的压力，逼我走投无路。

她甚至联合了周家的几位旁支叔伯，组织了一场所谓的“家族会议”。

美其名曰，清理门户。

会议地点定在周家老宅。

我到的时候，偌大的客厅里坐满了人。

周家的长辈们个个面色凝重，看我的眼神，像在看什么肮脏的东西。

婆婆坐在主位上，一脸的得意与怨毒。

周聿安坐在她身边，脸色苍白，眼神空洞，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。

我一走进去，婆婆就拍案而起。

“姜念！你还有脸来！”

她将一叠照片狠狠甩在我脸上。

照片上，是我和一个陌生男人的“亲密合照”。

拥抱，接吻，甚至还有进出酒店的画面。

P图的痕迹很拙劣，但足以煽动人心。

“你看看！这就是你做的好事！”

“铁证如山！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？”

一位白发苍苍的叔公颤抖着手指着我。

“家门不幸！家门不幸啊！”

“聿安，这样的女人，绝不能留！必须马上离婚，把她和她肚子里的野种赶出周家！”
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周聿安身上。

他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，慢慢抬起头，死死地盯着我。

“姜念。”

他站起身，一步步向我走来。

“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。”

“告诉我，那个男人是谁。”

“把孩子打掉，给我跪下认错。”

“我可以考虑，不把你做的这些丑事公之于众。”

他的声音里，带着一种残忍的施舍。

我看着他，忽然觉得很可悲。

我挺直了背脊，迎上所有人的目光，一字一句，清晰无比。

“如果我说不呢？”

周聿安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。

“那就别怪我无情！”

他抓住我的胳膊，试图把我拖到众人面前。

“今天，你必须给我们周家一个交代！”

婆婆在一旁煽风点火。

“跪下！给周家的列祖列宗磕头认罪！”

“不说出那个奸夫是谁，今天就别想走出这个门！”

他们像一群审判者，面目狰狞。

我被周聿安死死地钳制住，动弹不得。

我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，忽然笑了。

“周聿安，你真的那么想知道他是谁吗？”

他愣住了。

我缓缓抬起头，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，最后落在他身上。

我的声音不大，却像一颗炸雷，在寂静的客厅里轰然炸响。

“好啊，我告诉你。”

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，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