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那个被故意调包的真少爷。

亲生父母找到我的时候，我正光着膀子，在城中村的露天棋摊上，和一群光着脊梁的老大爷下象棋。

他们看着汗流浃背、皮肤被晒成小麦色的我，眼神里是藏不住的错愕和......嫌弃。

“你是林小野？你这......”看着我只穿着大裤衩、踩着人字拖的模样，那个穿着精致套装、被称为我母亲的女人，语气卡住了。

我没理会她那一闪而过的窘迫，把手里的将军棋“啪”一声落下，“将！”然后才从旁边的破旧帆布包里掏出毛巾，擦了把汗，抬眼打量眼前这群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人。

“你们就是我亲爸亲妈？”

林父眉头紧锁，但还是点了点头：“是，我们是你生物学上的父母。”

“那他呢？”我目光越过他们，落在后面那个穿着干净白衬衫、一脸清秀甚至带着点苍白的男孩身上。

男孩的眼圈瞬间就红了，像受了惊的小鹿。

他身旁一高一矮两个男人，立刻下意识地挪了半步，隐隐将他护住。

“你别想欺负小言哥！”矮个那个，看起来比我小点，应该是我弟弟，忍不住冲我嚷道。

我看着他那张与我隐约有几分相似的脸，再瞅瞅林家这几人对此的反应，心里顿时觉得这家人挺逗。

于是，我干脆往后一靠，倚在吱呀作响的旧藤椅上，拿起旁边掉了漆的搪瓷缸子喝了口凉茶，用看热闹的眼神瞅着他们。

或许是觉得弟弟的话不妥，高的那个，我生物学上的大哥林修远开口了：

“我们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很多苦，但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的错，小言他是无辜的......”

他话还没说完，棋摊周围突然呼啦啦围上来一群老大爷。

穿着老头衫、摇着蒲扇的他们，七嘴八舌地就替我“主持公道”：

“你们就是小野的亲爹妈？瞅着是像有钱人哈！”

“怎么才找来啊？你们知道小野这些年是咋过来的不？”

“我跟你们讲，小野那个养母，真不是个东西！这么粗的擀面杖见过没？抡起来就打啊！”

“可不嘛！平时吃不饱穿不暖就算了，大冬天故意把小野的棉袄浇湿，让他穿着单衣去上学！中考那天，直接把人锁屋里，不让去考试！”

“就说呢，哪有这么当妈的，原来不是亲生的！”

“你们可得把那恶毒女人抓回来！还有你们家那个假儿子，也得好好查查，保不齐早就知道他妈干的好事......”

“诶？谁哭了？”

带头的赵大爷愣了一下。

一群大爷立刻循着那细微的抽泣声望去，目光齐刷刷定格在那个白衬衫男孩身上。

“弟弟......对不起，我......我不是故意占据你的人生的，我......”林可言低下头，肩膀微微颤抖，声音哽咽。

“这娃是......？”赵大爷瞪大了眼，做了个“哦——”的口型。

我点点头：“嗯，他就是张翠花（我养母）的亲儿子，林可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