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双膝跪地，奶油味扑面而来。

四周向我投来针扎一般的目光。

就在我即将触碰到那摊污秽时，一只脚突然重重踏进奶油里。

“哎呀，不好意思。”

一个女总监故作惊讶地掩嘴。

“没看见您正要享用呢。”

我的胃里翻江倒海，却还是强迫舔舐着那片奶油。

当我终于抬起头，林雅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，眼神里满是轻蔑。

她拨通电话。

“行了，把他妈转回病房吧。”

我想要起身离开，周慕言却拦在我的面前。

“沈总监，你还没好好谢谢雅雅姐呢。”

“谢......谢谢您。”

我冲进洗手间，趴在洗手台前剧烈地呕吐起来。

这大半年来陪客户应酬，我吐过无数次。

但从来没有哪一次，像现在这样恶心难堪。

我看着草稿箱里那封编辑好的邮件。

一旦发出，客户信任与公司声誉将彻底崩毁。

可我毫不犹豫按下发送。

【所有退款正在处理中，敬请耐心等待。】

我回到医院照顾母亲，直到天亮。

准备回家取些换洗衣物，却在妇产科门口撞见了林雅和周慕言。

她整个人依偎在周慕言怀里，周慕言的手在她小腹上打着圈。

看见我，林雅猛地弹开，随即染上薄怒。

“沈墨？你有病吧！怎么还追我到医院里来了？”

我只觉得可笑。

“不做亏心事，不怕鬼敲门。”

林雅将检查单翻了个面，动作细微，却正好被我看见。

她支支吾吾。

“我…我就是身体有点不舒服，来做个常规检查。”

周慕言语气带着责备。

“沈总监，你昨晚一走了之，雅雅姐后来就说不舒服。你不在，只能我来照顾她。”

呵，明明是他们驱逐羞辱我，如今倒成了我的不是。

更何况，什么样的不适，需要挂妇产科的号？

但我已无心探究她到底怎么了。

我拿出准备好的辞职信和离婚协议书递给她。

林雅接过去，看都没看内容，直接签上名字。

“帮你妈联系专家的事是吧？我说了会帮你办，你没必要这样跟踪我，就为了逼我签字。”“回去记得盯紧发货流程，双十一的货要是出了差错，我们公司的名声可就毁了。”

我冷冷地注视着她。

“后续的工作，你找别人吧。”

“我，不干了。”

林雅猛地站起身。

“沈墨！你怎么这么小心眼！不就是让你吃了点地上的蛋糕吗？这就甩脸色给我看？”

我懒得再听她撒泼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
这些年我对她的好，她从来都视而不见。

既然相看两生厌，不如就此别过。

她只能气急败坏地怒吼：

“沈墨，你少在这里拿自己当盘菜！公司离了谁都能转，你别太看得起自己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