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他最落魄的时候，我给他了第一笔资金，动用自己的人脉替他打开门路，甚至他后来的每一步都是我帮他做的抉择才达到今天的成就。

那时候的他对我说一不二，无微不至。

现在守在我病床边的，不是我的丈夫，是我的经纪人。

我退出监控，找到顾衍舟的对话框。

上一次消息，还是我杀青那天他假惺惺的问候。

“离婚。”

我发完这条信息就关掉了对话框，闭上眼我想了一会，随后拨通了一个号码，

“把我给你那些记录全部整理好，我要他们一个都跑不了。”

就在这时，病房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顾衍舟焦急的声音：

“让我进去！我是她丈夫！”

莉姐想拦，我对她轻轻摇了摇头。

顾衍舟冲了进来，

“苏念，你到底想干什么？不就是一点家庭矛盾吗？你非要闹到人尽皆知，闹到离婚不可？你让我的脸往哪放？”

我没吭声，甚至没看他一眼。

他见我不说话，语气更加激动：

“你就不能懂事一点，为这个家着想一下吗？你现在脸也伤了，正好在家安心休养，别给我添乱了行不行？”

我实在懒的听他这自私到极点的言论，猛地抓起床头柜上那个莉姐给我倒水的玻璃杯，用尽全身力气，狠狠朝他砸了过去。

杯子精准地砸在顾衍舟的额角，发出一阵响声。

他完全愣住了，似乎不敢相信我会动手。

我支撑身体坐直：

“顾衍舟，你给我听好了。婚，我离定了。你就等着收法院的传票吧。”

顾衍舟捂着流血的额头：

“苏念，你疯了，好，离就离！你别后悔！”

说完，他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。

我拿起手机，拨通了赵总的电话。

电话很快被接起：

“苏念？哎呀，真是难的，你还好吗？网上那些...”

赵总的语气里带着试探，显然他也看到了那些风波。

我没有丝毫寒暄的兴趣，直接打断他，切入最核心的问题：

“赵总，您公司和星耀传媒关于城北科技园的那个合作项目，可以不用签约了。”

电话那头瞬间陷入寂静，连呼吸声都轻了几分。

这个项目，当初是顾衍舟求了许久都没敲开的门，是我，动用了一场顶级时尚盛典的独家专访资源，才换来赵总的一个点头，最终促成了星耀的入场券。

几秒后，赵总的声音再次响起：

“念念，你的意思，我明白了。”

他顿了顿，语气斩钉截铁，

“你放心，交给我。这个项目，绝不会落到星耀手里。”

“多谢。”我淡淡吐出两个字，没有多余的情绪。

“应该的，当年要不是你...”

赵总还想说什么，但我已经干脆地挂断了电话。

没有任何停顿，我手指飞快地滑动通讯录，找到了另一个备注为“谭局”的号码。

这位是广电系统内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，早年受过我父母的提携，一向嫉恶如仇。

电话接通，我言简意赅，语气沉重却清晰：

“谭叔，是我，苏念。”

“打扰您了。有件事想跟您反映一下。关于星耀传媒旗下艺人顾薇，利用AI换脸技术窃取他人演艺成果，并长期雇佣水军，煽动网络暴力，捏造事实，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和诽谤，造成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。证据我已基本掌握。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，只能听到一声带着怒意的叹息。

谭局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分量：

“AI换脸？煽动网暴？竟然还有这种事，风气是该好好整顿一下了！念念，你放心，这件事，我知道了。”

“谢谢谭叔。”

我挂了电话，两个电话，加起来不过几分钟，我却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，后背渗出的冷汗浸湿了病号服。

莉姐一直守在一旁，屏息听着，此刻才敢上前，红着眼圈递给我一杯温水。

我没有接，只是看向她，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：“莉姐，刚才说的，都听到了？”

莉姐重重点头。

“那就开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