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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
池念缺氧,意识渐渐变得模糊。
周辞山微微眯起眼:“我松开,你闭嘴。”
她没有谈判机会,只能点头。
得到承诺,周辞山终于松开她。
池念软倒在床上大口呼吸,浑身无力。
周辞山的动作更多是警告。
但她却是真的在鬼门关走了一遭。
她惊魂不定,周辞山却连一个眼神都不给,漠然转身。
刚才在池念面前,他像索魂的鬼。
对着白薇然的声线却不自觉放软。
“没事,她感冒脑子不清明。”
池念这次没有歇斯底里,静静目送他离开。
她流不出一滴泪。
原来人心死到极致时,连眼泪也会变得奢侈。
她只想笑,笑自己这十年来的极致妄想。
不过没关系,她很快就要解脱了。
出院后的第一周,周辞山彻夜不归。
池念没有周辞山行踪,偶然一日,才在电视的财经访谈中看到他。
采访最后,记者追问他的感情生活。
“您夫人之前透漏,在一起是因为爱情。”
周辞山鲜少回应私人问题,但他此刻溢出一道短促的气音。
像嗤笑。
“爱情?”
他的语调格外怪异,面对镜头:“我太太追了我很多年,对我而言,更多的是责任,而不是所谓爱。”
记者惊讶:“那您是否考虑过离婚?”
周辞山说:“如果我说考虑过,我太太今晚大概会躲在被窝里偷偷哭。”
池念面无表情地关掉电视。
周辞山猜错了,她不会懦弱到哭泣。
她难得强势,从周辞山助理口中问出行程。
等到周辞山,她开门见山:“我们谈谈。”
她眼底没有暖意,语速很快。
“我为我们的婚姻付出很多。我记得你所有喜好,你生病时我寸步不离地守着,你熬夜加班,我就给你准备热饭。”
周辞山漫不经心地听她说话。
池念问他:“而你,是不是连我爱吃什么都不清楚?”
周辞山沉默。
池念冷笑:“看吧,我猜对了。”
她兴师问罪,周辞山的脸上有了层愠怒。
“我承认你的付出,但这一切没有意义。”
池念再有心理准备,脸色也白了白。
周辞山:“几千块就能雇人干的活,你不应该把心思放在我身上。”
几秒过后,池念自嘲:“是啊,我到现在才明白。”
周辞山又说:“你不用担心,我不会和你离婚。”
“因为麻烦,况且你离不开我。”
池念不再接话。
她今天来找周辞山,是为告知离婚的事。
但他无比自信,笃定池念不舍得他。
池念忽然失去交谈的兴致,打算到时候给他一个“惊喜”。
她要走,就会走得干干净净。
她不是离了周辞山就不能活,她会活得更好,活得热烈。
池念准备回去,周辞山拦住她。
“薇然回国,我请了朋友吃饭,你也来。”
池念过去时,白薇然和周辞山的朋友都已在场。
那群人平时见了池念会喊嫂子。
今天面面相觑,谁也没喊第一声。
池念刚坐下,白薇然主动给她倒酒,举杯:“我平时就爱和兄弟开玩笑,嫂子多包涵,这杯酒就当赔罪。”
有人应和:“我作证,薇然性格大大咧咧,没恶意。”
白薇然勾起唇角:“我呢,生性爱自由,绝对不会为男人寻死觅活。嫂子每天都活得这么累,看见女人呼吸都当成假想敌,对女性尖酸刻薄,要改哦。”
池念讥讽地笑:“白小姐既然这么热爱自由,怎么不和单身男性看烟花拍婚纱照,自由到可以随便找已婚男满足欲望?”
周辞山皱眉,压住池念的手接过那杯酒,责备:“少说几句,喝了。”
池念耸耸肩,仰头将酒一饮而尽。
她快离婚了,不想惹这一身骚。
白薇然的接风洗尘宴,喝了酒,桌上的人七嘴八舌聊起过去。
池念默默听着。
周辞山有太多她不曾参与的过去。
新年夜,他和白薇然在绚烂烟花下拥抱。
学校里,他们坐在湖边长椅,共享同一副耳机。
周辞山每年都会陪白薇然去游乐园,直到她出国。
池念环顾侃侃而谈的众人。
她是周辞山的妻子,却在此刻插不进一句话。
像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。
酒局过半,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。
抽到周辞山时,由白薇然提问:“辞山,我们想看你相册的第一张照片。”
周辞山大方掏出手机,任由她看。
一群人围过去,池念因为角度特殊,也能看到。
白薇然得意:“居然是我!”
周辞山语气温柔:“无论第几张,都是你。”
白薇然问:“那嫂子的照片在哪里?”
周辞山笑笑不说话。
又一轮抽牌,这次抽到池念。
白薇然沉思:“嫂子因为我生辞山的气,我心里过意不去,那就罚你当着我们的面亲辞山,怎么样?”
池念还没来得及回答,周辞山先拒绝:“我不行。”
白薇然眨眨眼:“你们是夫妻,还不准嫂子碰?”
周辞山说:“薇然听话,我不喜欢和她在外面秀恩爱。”
白薇然说:“这不像你平时的风格。”
池念释然一笑,举起酒杯:“这一轮算我输,我认罚。”
酒液辛辣,敌不过她此刻心中万般无奈。
一场普通的朋友聚餐,周辞山到最后喝得烂醉。
他不清醒,抓着白薇然的手不放,平日的冷静自持悉数不见。
“这次真的不走了?”
白薇然安慰他:“再也不走了。”
周辞山盯着她的脸,眼神发直:“我想你,每天都在想,不要走,留下来陪我。你是不婚主义也没关系,我会永远保护你。”
池念分不开他们,冷眼旁观。
她见过周辞山喝醉,但不是这副模样。
只有在对的人面前,他才会毫无防备地卸下伪装。
白薇然瞥向池念:“嫂子对不起,辞山喝醉了只认我。”
池念微微一笑:“我不介意。”
白薇然挑眉:“等他酒醒了,最爱的还是你。”
周辞山即便醉着,也下意识说:“我和她只是将就。”
酒意袭来,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。
包间内鸦雀无声,但那些看戏的视线若有似无。
池念觉得她就像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,脸颊火热。
简直,难堪至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