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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
东陆,天都山,乾元真宗下院,培元观。
王乾自完成‘武松打虎’后,回观静修已有半月了
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,自入定中睁开双眼,但觉功行似又有精进。左肩处,一道狰狞的爪痕依旧可见。
那日吴老道的后院中,雌虎妖瞳闪着幽光,天赋神通发动,一股无形之力让他气血运转为之一滞,宛若陷入泥沼。
吴老道以为胜券在握,却没料到,王乾不通玄法,仰仗肉身强大,拼着换伤将那雌虎毙于掌下。
摸了摸怀中的三瓶培元丹,心头却无半分喜意。他体内依旧空空荡荡,寻不到半分“灵机”的踪影。
大部分弟子修炼入门的‘养练法’最多年许,便能蕴养出灵机,转修玄法。
可他算上原身,已修炼数载未有寸功。王乾摇了摇头,踏出洞府
晨光熹微,云雾未散。
他和不少弟子一同向山顶而去。
培元观的弟子洞府,多建于山腰崖壁之中,地势险峻,外间通行全靠悬崖绝壁上的狭窄小径,半步之外,便是深渊。
第四峰顶,有一方天然巨石形成的平台,乃是清晨吐纳天地灵机的绝佳之所。在此修行一个时辰,往往堪比平日大半日苦功。
王乾寻了处僻静之地坐下,拿出一颗培元丹吞服,闭目运转气血。
远处传来的吵闹声却让他提前醒转,一位气度不凡的年轻人正和几人争吵
“闵师兄,切磋较技也需有个限度吧。一日切磋三次,你们世家之人欺人太甚了吧?”
说话这人一席发白青衫,五官利落,眉形修长,眸中隐含怒意。
闵越笑着拱了拱手:“王师兄说哪的话,我等钦慕师兄符法高绝,自是想讨教一番,别无他意。”
说着也不给王重机拒绝的机会,手中掐决,一股灵机荡除,引动三丈外的空间一阵波动,一道天火凭空而现。
正是闵家的金丹功法【大日流炎】的简化版。
王重机一时反应不急,右手被擦中,顿时传出一股难闻的焦糊味。他只得左手御符,腾起玄光应敌。
之前本就负伤,左手使符也并不醇熟,几招下来便被打成重伤倒地。
闵越一击得手,目光扫过四周,恰与王乾的视线在空中一碰。
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,冲王乾遥遥拱了拱手。
王乾感受到这位的恶意,面色一沉,缓缓收回目光,看向平台中间端坐的两名上师。
两人眼观鼻,鼻观心,仿如入定老僧,对周遭之事视而不见。
“这是第三人了,只怕要起风波啊”
刘旭走到王乾身旁,看着被人抬去医治的王师兄,叹了口气。
他们凡俗弟子虽多,但大多境界,功法都不如世家。
双方靠着练气后期数量相差无几,才勉强有了个平衡,只是再这么下去可就难说了。
王乾看着那两位无动于衷的上师,眼中若有所思
想到刘旭也是后期修为,提醒道
“师弟你也当心些,不若在洞府内闭关些时日,待局势分明再说。”
刘旭却并未接话,他看了一眼被抬走的王重机,又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培元丹。
服用丹药后他境界隐有松动,对于困于练气后期多年的人而言,岂能错过这番机缘。
他低声道:“师兄,躲是躲不过的,唯有尽快突破,才有自保之力。我若突破到练气圆满,他们又岂敢寻我麻烦?”
王乾愣了愣,却是没想到这位性子随和的师弟能说出这般话。
他有系统在身,自是稳妥为主,但对于普通人,刘旭这般想法许才是正理吧。
在平台修炼至午后,四周已经不剩多少人影。下午是两位教习的课业,也在这平台之上,王乾索性就地吃了些干粮,等待开课。
晌午过后,先开始的是姜教习的玄法讲解,平台各处座无虚席,只是世家和凡俗弟子泾渭分明。
这位青色道袍随意披挂在身,眼如月牙,嘴角的酒窝让人带着几分亲近。
姜远知,作为内门冥苍殿弟子,本就是世家中筑基一辈的佼佼者
功行精深,自是讲课通俗易懂,并且对凡俗弟子一视同仁,有问必答。
若不说,又谁会想到他来自世家望族。因此在凡俗弟子中也敬仰者颇多。
待到申时,王乾这才随着众人对他深深一礼,课业结束。
换到阮教习时,台上已只有寥寥数人。
这位教授的是‘养练法’的精讲,大部分弟子修炼只为练出灵机,又岂会浪费时间在这。
寥寥数人也都是和王乾这般的走投无路之辈。
“你功行似乎又有精进?”阮缘秋看了眼在演练动作的王乾,点了点头。
这位身着灰色道袍,身形如松,平日不苟言笑,今日难得露出赞赏之色。
王乾停下功法,眼中光幕一闪。
【力量:16】
比之前涨了一点,没想到这位一眼就看了出来。
他冲阮教习一礼,如实说道:“今日晨练之时,有所突破,只是依旧蕴养不出法力。”
阮教习点头,并未多言。
看着王乾勤练不辍,数个时辰竟没有半分懈怠。
他惋惜的摇了摇头,他来此本就是为殿中寻修道种子,这弟子毅力心性都是上佳。
但乾元真宗,贵为六大仙门之一,真魔殿更是作为门中上三殿,他这般资质还是不够。
虽是如此,但指点丝毫没落下,大道难言,这位许在别处还有机缘。
王乾自是不知阮教习所想,只觉这位今天似是更加严苛了几分。
待到课业结束,已是戌时。太阳隐去山头,天光将暗,王乾这才收起了浑身气血,抖了抖衣衫的汗渍,冲阮教习躬身告辞。
山道间,他身影渐渐消失。
于此同时,一处精致楼阁的二层,陈设典雅,茶台书案俱全。推窗远眺,可见云海翻涌,绝壁千仞。
室内茶香袅袅,三名衣着华贵的世家弟子正围坐品茗。
“闽兄,出手为何不提前说声?若恼出人命,只怕打草惊蛇。”
说话之人身着宽大道袍,头戴玄冠,眉宇间自带一股英气,正是此间主人刘全。
他刘家地位尊崇,独掌冥苍上殿,他作为刘家一脉的嫡系,自身修为又到练气后期,自是隐有外门之主的意思。
按他计划,当要谋划周全,却没想这闵越率先出手,让他心中不免生出几分猜疑。
闵越抬眼,嗤笑道:
“世间之事哪有万全,这次废掉三位练气后期,我等谋划岂不是胜算大增?”
他瞥了刘全一眼,冷哼一声:“明日再动手,把剩下几个硬骨头清掉,便大事无忧。
尤其是那个刘旭,似乎有突破的迹象,正好拿他开刀,杀鸡儆猴。”
在他眼中,这刘家公子做事拖拉,反倒不如姜家这位爽快,要不是这位提议,他又岂能想到这招?
到时功成,谁主谁从还犹未可知。
见气氛僵持,一旁的姜望楼起身推开轩窗,清冷山风灌入,令三人精神一振。
他执壶为二人续上茶水,缓声道:“三月之后便是内门席位之争,时不我待。
师徒一脉的根基,便在这些凡俗弟子中。唯有断绝他们的上进之路,方能保我世家一系高枕无忧。
若我等事成,凭族中赏赐,筑基又有何难?”
在他看来,眼前二人皆属鼠目寸光之辈,比之筑基入得内门,其他都是些蝇头小利。
见二人依旧互不理睬,他只得无奈地将茶杯递过。
刘全长吐一口闷气,将杯中茶一饮而尽,朝闵越拱了拱手,算是暂且揭过此事,转而向姜望楼问道:“那依姜兄之见,该当如何?”
姜望楼目光投向窗外翻涌的云海,语气转冷
“釜底抽薪。闽兄做的还不够狠,只有把外门中有潜力的尽数除掉,才保万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