井壁湿滑。

我们顺着绳子滑到底。

下面果然是一条地下河。

水流湍急，寒气逼人。

我把皮筏子扔进水里。

“上去！”

小翠爬上皮筏子。

我刚要上去，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巨响。

一块大石头砸了下来。

“想跑？没门！”

独眼龙的声音从井口传来。

“把井口封死！熏死他们！”

紧接着，一堆燃烧的柴草被扔了下来。

浓烟滚滚。

“咳咳......”

小翠被呛得直咳嗽。

“快划！”

我跳上皮筏子，用木板拼命划水。

皮筏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。

黑暗中，只有水流的声音。

还有不知名的怪叫。

“呱——呱——”

像婴儿的啼哭。

“那是娃娃鱼。”小翠颤抖着说，“吃腐肉长大的。”

我打开手电筒。

光柱在黑暗中扫射。

河道两边的岩壁上，挂满了东西。

那是棺材。

悬棺。

密密麻麻，成百上千。

有的棺材已经烂了，露出里面的白骨。

有的还很新。

“这些都是村里死的人。”

小翠低声说，“他们说，水葬能升天。”

我没说话。

这哪里是升天。

这是污染水源。

难怪村里人容易得病。

喝这种泡尸水，不得病才怪。

突然，皮筏子猛地一震。

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。

“怎么了？”小翠惊叫。

我用手电筒往水下一照。

头皮瞬间炸了。

水下，有一张脸。

一张巨大的人脸。

苍白，浮肿。

正死死地盯着我看。

那不是人。

那是一具尸体。

一具被泡发了的巨人观。

“是二叔！”小翠捂住嘴，“他上个月才死的！”

尸体的手挂住了皮筏子的边缘。

指甲很长，嵌进了牛皮里。

“松手！”

我用刀去砍那只手。

“噗！”

黑血喷了出来。

那尸体像是活了一样，猛地一翻身，想要爬上来。

“啊！”

小翠吓得尖叫。

我一脚踹在尸体的脸上。

腐肉烂了一脚。

尸体沉了下去。

但皮筏子破了个洞。

水开始往里灌。

“堵住它！”

我把背包扔给小翠。

“用衣服堵住！”

小翠手忙脚乱地堵洞。

就在这时，前面的水面上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。

“前面是断头瀑布！”

小翠绝望地喊道，“掉下去就没命了！”

我看着那个漩涡。

吸力极大。

皮筏子不受控制地往那边冲。

“抓紧！”

我死死抓住皮筏子的绳索。

“我们要飞下去了！”

“啊——”

皮筏子冲出了断崖。

失重感袭来。

我们在黑暗中坠落。

“砰！”

一声巨响。

皮筏子砸在水面上。

散架了。

我被甩了出去。

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了我。

窒息。

黑暗。

我拼命挣扎，想要浮出水面。

却感觉脚踝被什么东西抓住了。

冰凉，滑腻。

像蛇，又像手。

我低头一看。

借着微弱的荧光。

我看见水底，盘踞着一个庞然大物。

那是一条巨蟒。

头上真的长着角。

肉瘤一样的角。

它张开大嘴，露出獠牙。

正等着我这顿美餐。

这就是小翠说的“龙”？

这就是河神？

去他妈的河神！

我拔出杀猪刀，对着那条缠住我脚的尾巴狠狠扎了下去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