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资方代表，我需要一套得体的妆造。

车子停在了我持股的造型工作室门口，也是裴时砚以前最常陪我来的地方。

刚推开VIP室的玻璃门，我就顿住了脚步。

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定型喷雾味道。

我专属的那张真皮化妆椅上，此刻正坐着江呦呦。

她穿着那件并不合身的礼服，兴奋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而我的御用造型师Kevin正一脸为难地拿着剪刀。

“Kevin，腰身再收紧一点嘛，裴师兄说我腰细，这衣服太松了显不出我的身材。”

裴时砚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，手里翻着一本杂志，听到声音，抬头看向镜子里的江呦呦，眼神温柔。

“听她的，改到合身为止。”

“可是裴先生，这件礼服是宋小姐的私藏，剪坏了版型就......”

“剪。”裴时砚的声音不容置疑，“一件衣服而已，旧的不去新的不来。”

我就站在门口，看着他们肆无忌惮地讨论着如何毁掉我的东西。

“裴时砚。”

我开口，声音在空旷的室内显得格外突兀。

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。

裴时砚回头看到我，眉头立刻皱了起来。

“宋宁？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？医生不是让你卧床静养吗？”

他站起身，大步走到我面前，挡住了我看向江呦呦的视线。

“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，赶紧回医院去。”

我看着他，目光越过他的肩膀，落在已被剪开腰线的礼服上。

“那是我的衣服。”

“小雅没有合适的礼服，借穿一次怎么了？”

裴时砚理直气壮，甚至带着一丝说教的口吻，“你现在瘦得脱了相，脸色蜡黄，穿这种亮色的衣服只会显得更病态。小雅年轻，气色好，这衣服穿在她身上才不算浪费。”

江呦呦这时候也转过身来，故作惊讶地捂住嘴。

“呀，宋老师，对不起，我不知道您这么介意......那我脱下来还给您吧？只是这腰线已经剪了......”

她红着眼眶，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。

裴时砚立刻心疼了，转头安抚她：“没事，不用脱。剪了就剪了，我赔她一件就是了。”

说完，他转头看向我，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，随手塞进我手里。

“这卡里有二十万，足够你买件新的了。别在这里斤斤计较，丢人现眼。”

冰凉的银行卡硌着我的手心。

二十万。

买不到这件高定的一只袖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