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暗恋楼上的林医生很久了，但他和我姐姐是公认的一对。

执业医师资格考试成绩出来的那个下午，我撞见他们在医院安全通道里接吻。

夏末的阳光穿过玻璃，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我站在转角处，手里的成绩单被捏得发皱。

后来在医学院重逢时，林倦一边整理白大褂袖口一边问我：“苏晚，你总来看我门诊，是哪里不舒服吗？”

我低头避开他的视线：“只是例行体检。”

他轻笑一声，钢笔在病历本上顿了顿：“那下次别挂我的专家号了，普通门诊也一样。”

医考结束那天，父亲开车来接我和姐姐。

“爸，手术室空调开太大了，我肩膀都僵了。”苏晨揉着脖子抱怨，声音却软得像在撒娇。

父亲从后视镜看她一眼，语气宠溺：“晚上带你们去吃日料，你妈已经在餐厅等着了。”

“谢谢爸爸！”姐姐欢呼一声，很自然地坐上副驾驶。我默默拉开后门，把厚重的医学书籍放在座位上。

车驶出医院停车场，外面是九月的城市。梧桐叶子开始泛黄，像在预告一个季节的结束。

我一向安静，不像姐姐那样耀眼。她从小就是那种走到哪里都发光的人——医学院的优等生，钢琴十级，还是大学话剧社的台柱子。所有buff叠加，让她在附属医院实习期间就成了话题人物。

自信的人很少低头看别人。

所以她一直以为，我还是三年前那个解剖课会手抖、第一次见血就脸色发白的苏晚。

她更不知道，为了通过执业医考，我熬了多少个通宵。

“小晨考得怎么样？”父亲问。

“五百六稳稳的。”姐姐的声音里满是笃定，“爸，我说过这次肯定能过。”

“我女儿最棒了。”父亲说完，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，“晚晚呢？”

没等我回答，姐姐转过头来：“晚晚应该也能过及格线吧？对不对？”

我捏了捏书包带子，平静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父亲透过后视镜看我：“能过就行。女孩子当个检验科医生也挺好，压力小。”

姐姐立刻接话：“爸，咱们去哪家日料啊？”

“你妈订的那家怀石料理。”父亲看着前方路况，“正好你林姨也在，你选科室的事可以请教她，她儿子不就是心外科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吗？”

我的呼吸停了一拍。

车窗外，夕阳把云层染成渐变的橘粉色，像打翻的调色盘。

我听见姐姐小心翼翼地问：“那......林倦哥......也会来吗？”

“他今天刚下手术，说直接过去。”父亲笑着说，“那孩子，几年不见都这么有出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