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夕夜，因为我没给妹妹让出那个唯一的咸鸭蛋，被爸妈赶出了家门。

他们让我去河边洗全家的衣服，洗不完不准吃饭。

身后屋内，电视声音开得很大，妹妹正撒娇要吃小蛋糕。

我早就习惯了，端着木盆走到河滩边，眼泪混着河水一起流。

结果衣服没洗两件，发现芦苇荡里躺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。

他半截身子泡在水里，像是被人追杀逃难至此。

见我靠近，他强撑着一口气：

“小孩，拉我一把，以后这京圈随你横着走。”

我吸了吸鼻涕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：

“真的？那你能让我换个爸爸吗？”

......

男人听到我的话愣住。

随即，他吐出一口血沫，“成交。”

得到承诺，我扔下还没洗完的衣服。

我只有六岁，长期营养不良让我看起来像四岁。

但我力气很大，因为家里所有的活都是我干。

我死命将他拖到河滩边那个废弃的鸭棚。

这地方我熟，每次挨打，我都在这躲着。

男人疼得冷汗直流，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块沾血的玉佩。

“拿着。”

他把玉佩塞进我手里，“这是信物，藏好，别让任何人发现。”

“等我的人来了，这就是你的护身符。”

我点点头，把玉佩藏进破烂的棉袄内层。

“你等着，我去洗衣服。”

我转身跑回河边。

如果不洗完，赵翠会拿针扎我。

手冻得像胡萝卜，又红又肿。

因为回家晚了，刚推开门，迎面就飞来一只瓷碗。

碎片划破额头，血流下来，糊住了眼睛。

我没敢哭，甚至没敢抬手擦。

麻木地把洗好的衣服晾上，低着头站在墙角。

妈妈赵翠骂骂咧咧地走过来。

“死丫头，洗个衣服这么慢！是不是在外面偷懒了！？”

她一把揪住我的耳朵，往死里拧。

“我看你是皮痒了！身上藏没藏东西？”

她怕我藏私房钱，或者偷拿别人的东西。

还没等我说话，她一把扯开我的棉袄。

那块玉佩掉落在地。

爸爸林强正喝着酒，眼睛瞬间亮了。

妹妹林宝珠尖叫着冲过来。

“好漂亮！”

她一把抢过玉佩，挂在自己的脖子上。

“妈妈，我要这个！这个好看！”

我慌了。

那是那个叔叔的救命东西。

我试图去抢：“那是别人的！是救命的东西！”

砰！

林强一脚踹在我心窝。

我整个人飞出去，撞在墙上，疼得喘不上气。

“放屁！到了我家就是老子的！”

爸妈认定是我偷的。

正要拿皮带抽死我，林强忽然停住了手。

“翠儿，这东西......好像是个宝贝。”

“看着像真玉，能值不少钱。”

两人对视一眼，眼里的贪婪都要溢出来。

他们商量着明天把这玉佩当了。

至于我？

我是个贼，说出去没人会信。

我蜷缩在墙角，心里的绝望将我淹没。

那是唯一的希望。

我想换个爸爸。

现在，希望又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