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只一面的陌生人甚至什么都没有问我。

只是默默地跟在我后面，推着我的轮椅处理完一切事。

怎么回的家我已经忘了。

甚至连顾林回来我都不知道，苏小沫跟在他身后哭得梨花带雨。

他看着我红肿的双眼，甚至问都没问我一下，一巴掌将我打在地上。

“简夏，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恶毒。

小沫每天跟着我跑前跑后地处理事情，你竟然还找人恐吓她。”

倒地的一瞬间，轮椅死死地压着我的双腿，我疼得掉出眼泪。

想出口解释，但是解释的话都压在喉咙里，所有的情绪积压在在我胸口。

接着，一口黑血在我嘴里吐出来。

顾林只是居高临下地看我一眼：“装什么？我伺候你好吃好喝了三年，你这样有意思吗？”

苏小沫突然惊呼一声：“顾林哥哥，我的手指破了。”

顾林瞬间看了过去，当着我的面立刻把她的手指含在嘴里：“怎么这么不小心！走，我带你去医院。”

他打横抱起苏小沫就走了，眼里带着心疼。

甚至没有回头看摔在地上的我一眼。

冰凉的地面再冷，此时也凉不过我的心。

就在这时，一个人影朝着我大步走了过来，接着将我从地上抱起来。

我眼睛模糊，用了半晌才看清。

是凌然。

好像每次狼狈的时候都被他看见。

我背过身擦干净脸上的眼泪，嘶哑着声音开口：“那个骨灰——”

还没说完，凌然对着我说：“我不是因为这件事来的。”

说完他顿了一下，似乎在纠结，最后还是将那段视频拿到我面前。

“我觉得你应该知道。”

视频依旧是妈妈出事的那条街，只是在警察局我没有看完。

我死死地盯着顾林。

他手里抱着苏小沫，眼睛冷淡地落在妈妈的身上。

和当初跪在地上求我的妈妈，让我嫁给他的时候，天差地别。

原来他都看见了，也知道我现在情绪低落。

我笑了，笑得掉出眼泪。

手指骨节泛白，紧紧地抓着凛然的手机，眼泪啪啪地掉在屏幕上，上面映出我此时沧桑，绝望的脸。

就在这时，苏小沫打来电话。

我接通接听键。

苏小沫娇弱地开口：“顾林哥哥，简夏姐姐的妈妈若是当时110就能抢救成功，你为什么不管呀。”

顾林声音冷漠：

“一个残废我照顾了三年已经受够了。

还要照顾她残废妈妈一辈子吗？”

我嘴唇惨白，手指止不住地开始颤抖。

苏小沫的声音又传了过来，“那顾林哥哥你确定还没和简夏姐姐离婚，明天就要和我举办婚礼吗？”

顾林沉默了几秒。

接着声音传了过来。

“嗯。”

“这是我欠你的。”

欠她的。

那当初为了救他变成残废的我，又算什么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