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顾衍，皇帝早就死了。”

“这三年，坐拥天下的，一直是我。”

顾衍握剑的手，出现了一丝不稳。

他身后的将士面面相觑。

“疯了！她一定是疯了！”苏韵儿尖叫起来，死死抓住顾衍的手臂，“衍哥哥，你别信她！她是为了活命，什么谎话都说得出来！她是被那暴君折磨得失心疯了！”

顾衍的眼神从错愕转为暴怒。

他上前一步，用剑抵着我的脖颈。。

“苏晚，你以为说这种疯话，我就会放过你？”

我却看都不看他一眼，反而对着他身后一位身材魁梧、跃跃欲试的将领身上。

“李将军，”我轻声开口，声音不大，却因大殿的死寂而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，“你儿子上月在城西马场斗殴，打断了户部侍郎公子的腿，人证物证俱在。按律，当流放三千里。是我，把卷宗压了下来。”

那位刚才还一脸鄙夷的李将军，脸色瞬间煞白，眼神躲闪，不敢与我对视。

我的视线又转向另一位满脸络腮胡的都尉：“王都尉，你私吞的那三万两军饷，用来填补你在城南赌坊的窟窿，那本详细记录着每一笔款项去向的账本，现在就在我寝殿的书案上。”

王都尉脸上的血色“刷”地一下褪尽，双腿一软，“扑通”一声跪了下来，额头冷汗涔涔。

我的视线缓缓扫过顾衍身后那些所谓的“开国功臣”，他们曾是我的家人、我的故友、我的袍泽。

可现在，他们眼中的贪婪、野心和背叛，我看的一清二楚。

“刘参将，你与敌国暗通书信，泄露军情的证据......”

“张校尉，你强占民女，逼死其父兄的案子......”

“孙副将，你冒领军功，克扣阵亡将士抚恤金的联名血书......”

这些事，是我这三年坐在那张龙椅后，一点点查出来的。

我曾以为，这些是保护顾衍未来江山的武器，却没想到，成了此刻对付他的利剑。

殿内，此起彼伏的跪倒声响起，越来越多的人低下他们“高贵”的头颅。

我终于将视线落回顾衍脸上，轻笑一声。

“顾衍，现在你告诉我，这天下，是谁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