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旦假期的这几天傅寒川果然都在陪苏婉“过节”。

“太太，苏小姐说想吃您亲手做的八宝饭，说是那样才有过年的味道。”

李嫂端着托盘，站在我面前。

我正坐在阳台上，看着窗外远处别人家燃放的烟花发呆。

“让厨师做。”

“可是苏小姐说......”

“李嫂。”

我转过头扫过她的脸，“你是傅家雇的佣人，不是苏婉的奴才。如果不相干，领了年终奖就滚。”

李嫂被我的眼神吓了一跳，灰溜溜地退了下去。

我看着窗外，心里却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不安。

毫无征兆地，电话响了。

“姐！救命！咳咳咳......”

电话那头，是弟弟沈默撕心裂肺的咳嗽声，伴随着嘈杂的鞭炮声。

“默默？你怎么了？你在哪？”

我猛地站起来。

“姐......那些讨债的人追来了......他们趁着过节放鞭炮......把废弃仓库点着了......咳咳......火好大......门被锁了......”

“姐，我怕......救我......我不想死在过年这天......”

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巨响，仿佛是房梁塌陷的声音，随即是刺耳的忙音。

废弃仓库！纵火！

我疯了一样冲下楼。

客厅里，傅寒川正抱着苏婉在互相喂水果。

“傅寒川！车！借我车！”

我冲到他面前，“默默出事了！城西仓库着火了，他在里面！求你，借我车，或者派人去救他！”

自从复婚后，他没收了我的车钥匙，遣散了我的司机。

傅寒川皱了皱眉，还没开口，怀里的苏婉突然尖叫一声。

“啊！好大声！别吼我......我怕......寒川哥，我怕......”

傅寒川脸色大变，紧张地捂住苏婉的耳朵。

“婉婉！别怕，别怕，我在呢！李嫂！快拿镇定药来！”

我爬过去，死死抓住傅寒川的裤脚。

“默默真的会有危险，外面雪那么大，路都封了，只有你的越野车能过去......”

“你闭嘴！”

傅寒川一脚踢开我的手。

“沈梨，大过年的你非要找晦气是吗？”

“为了争宠，你连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？外面在放烟花，仓库怎么可能着火！”

“而且，婉婉有创伤后应激障碍，听不得大声吼叫！你刚刚那样冲过来，就是想害死她！”

我绝望地看着他。

“我没有撒谎......是真的......默默给我打电话了......”

我拿出手机，想翻出通话记录给他看。

“够了！”

傅寒川一把打掉我的手机。

手机滑出几米远，撞在墙角。

他抱起苏婉，朝楼上走去，“我要哄婉婉睡觉，你就在这反省，今晚不许吃饭！”

楼上传来苏婉带着笑意的声音：“寒川哥，你对我真好......”

我瘫坐在地上，看着窗外万家团圆夜，却是我的家破人亡时。

但我知道，现在不是哭的时候。

我颤抖地捡起碎屏的手机。

我拨通了那个我发誓这辈子都不想再联系的号码。

那是曾被沈家资助过，如今早已是黑白两道通吃的“疯狗”——陆野。

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。

“喂？”

那头传来男人慵懒又危险的声音。

“陆野......救救沈默......求你......只要你能救他，我这条命给你......”

我说完这句话，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，眼前一黑，彻底晕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