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曼被我吼得哑口无言，脸上青白交错。

半晌才干涩地挤出一句：“亮子，许岳当时确实难，工作说没就没了，楠楠还要上学......我这个做妹妹的，能看着不管吗？”

她眼神躲闪道：“等许岳找到更合适的工作，这个岗位还是你的，我保证！”

我看着她，忽然觉得无比疲惫。

“林曼，”我摇摇头，笑了。

“这工作本来就是我的！可现在从你嘴里说出来，却像是许岳施舍给我。凭什么？！”

我抬手，指了指自己的右眼。

那里常年有些模糊，看东西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。

医生早就建议手术，可我一直拖着，就是因为自费太贵，我总想等有了医保再做也不迟。

“我连自己的眼睛要瞎了都顾不上，就想找个有医保的工作，给这个家省钱！”

我看着她，眼泪无声地流下来。

“林曼，这么多年，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，你要这么对我！”

林曼被我眼中的绝望刺得浑身一颤，低下头，不敢再看我的眼睛。

这时，一直躲在卧室的楠楠突然“哇”一声哭出来，扑到林曼腿边。

“呜呜呜！小姨！”楠楠抬起泪眼汪汪的脸。

“小姨父好凶！他骂爸爸，还凶我！”

许岳也立刻红了眼眶。

他走上前，对着我弯下腰，声音哽咽。

“妹夫，对不起，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！是我拖累了小妹，惹你生气了......”

好一副兄妹情深，楚楚可怜！

林曼看着哭作一团的许岳父女，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疙瘩。

刚刚浮现的内疚神色，又被冲淡了。

她看着我，语气带上了责备。

“程亮，你看看你把他们爷俩吓的！真要逼死自家人才高兴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