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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
盛聿书的瞳孔猛地一缩,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。
“离婚?”他下意识地拔高了音调,“就因为昨晚那点事?楼心月,我已经不跟你计较了,你还想怎么样?你能不能别再无理取闹了?”
楼心月懒得跟他废话,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欠奉。
她的手指在桌上那份协议上轻轻敲了敲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“签,还是不签?”
这干脆利落的五个字,像五根针,扎得盛聿书心里一抽。
盛聿书握着笔,手腕却重如千斤。
他犹豫了。
那支笔尖在纸上悬了半天,终究还是没能落下。
“你别闹了。”他把笔一扔,语气里竟带上了一丝疲惫的恳求,“婚姻不是儿戏。”
安宁看到他眼底深处那抹不舍,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。
危机感瞬间涌上心头。
她扯了扯盛聿书袖子,附在他的耳边,小声道:“聿书,你不是想和她离婚娶我吗?”
盛聿书脸色一白,压低声音道:“安宁,之前我们聊的,是让她是过错方,所以现在不是时候!”
安宁攥紧了十指,一双眼睛简直要黏在那份离婚协议上了,眼底的贪婪和渴望几乎要溢出来。
接着,她立刻换上一副温婉贤淑的面孔,柔声细语地开口:“聿书说得对,婚姻大事确实不能儿戏,楼姐姐,昨晚的事,我想你也不是故意的。”
她顿了顿,眼神关切地落在楼心月身上,仿佛一个真心为你着想的知心妹妹。
“聿书哥跟我说,你平时根本不是这样的。我就在想,会不会是......姐姐不小心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,才性情大变的?”
“寺里正好有净心仪式,不如姐姐去参加一次,驱驱邪祟,定能恢复如初。”
好一个“不干净的东西”,好一个“净心仪式”。
楼心月在心里冷笑,这顶帽子扣得可真够大的。
她转身就想走,懒得陪这两人演戏。
“月月!”盛聿书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。
他的手心温热,语气是久违的温柔。
“就当是为了我,好吗?我真心希望你能变好。”
楼心月的心,猛地一颤。
她想起了这三年来,他为她挡下的那些流言蜚语;想起了他为了顾及她的名声,做出的种种“退让”。
那些曾经让她感动到无以复加的瞬间,此刻却像一把钝刀,一下下割着她的心。
哪怕知道被骗了,可一想到那些过往,她还是忍不住心软。
也罢。
就当是还债了。
还清了,从此两不相欠。
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
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。
到了山上寺庙,盛聿书却没再看她一眼,而是兴冲冲地转向安宁,眉飞色舞。
“安宁,要是这次能给月月净心成功,你的功德簿上,可又要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了!”
那语气,仿佛在说一件多么值得庆贺的喜事。
楼心月站在他们身后,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
原来,他不是为了她好。
他是为了安宁的功德。
她的痛苦和挣扎,不过是另一个女人修行路上的垫脚石。
呵,多么讽刺。
所谓的净心仪式,在一个偏僻的禅房里举行。
来参加的人不少,乌泱泱挤了一屋子,但放眼望去,清一色的男人。
只有楼心月,是唯一的女人。
这诡异的场面,让她心底的不安越发浓重。
仪式开始,和尚们围着他们,嘴里念念有词,焚香的味道浓得呛人。
念完经,一个小和尚端来一碗碗所谓的“净心茶”。
楼心月已经心如死灰,没想太多,端起来就一饮而尽。
茶水入喉,带着一股奇异的甜香。
没过多久,听着那催眠般的诵经声,楼心月便觉得眼皮越来越沉,昏昏欲睡。
不知过了多久,她猛地惊醒。
禅房里静得可怕,那些念经的和尚早已不见踪影。
房门被从外面锁死了。
而她的周围,那群一同参加仪式的男人们,正一圈圈地围着她,眼神赤裸而浑浊,像是饿狼看见了猎物。
“嘿嘿嘿......”
有人发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声。
与此同时,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从楼心月的小腹升起,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。
她被下药了!
再看那些男人,一个个喘着粗气,双眼通红,显然也中了招。
一个被下药的女人,和一群被下药的男人,被关在同一个密室里。
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!
安宁!
是她!
难怪非要她来参加这该死的净心仪式,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!
好狠毒的计!
千钧一发之际,楼心月狠狠一咬舌尖。
剧痛和血腥味瞬间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。
想毁了她?没那么容易!
她猛地推开身前一个扑上来的男人,趁着那短暂的空隙,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母豹,发了疯似的冲向房门。
“滚开!”
她用尽全身力气,撞开那些试图阻拦的男人。
混乱中,只听“刺啦”一声,她的衣衫被撕开一道大口子,露出雪白的肩头。
她顾不上这些,拼命地拉拽着门栓。
“砰!”
房门被猛地撞开。
门外的光线刺得她睁不开眼。
等她适应过来,看清眼前景象时,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门外,乌泱泱站满了人,全都是来上香的香客。
所有人的手机都高高举起,镜头像一只只黑洞洞的眼睛,贪婪地对准了她。
而在人群最前方,站着的正是盛聿书和安宁。
盛聿书看着她衣衫不整、狼狈不堪的模样,震惊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闪光灯疯狂地闪烁,记录下这堪称耻辱的一幕。
就在这时,安宁痛心疾首的声音响了起来,带着哭腔,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“楼小姐......你怎么能......怎么能这么不知羞耻!竟然和这么多男人......你把聿书哥的脸面置于何地?”
这一声,如同在滚油里泼了一瓢冷水,瞬间炸开了锅。
“我的天!在佛门净地做这种事?”
“伤风败俗!真是伤风败俗啊!”
“快拍下来!让所有人都看看,盛家的少奶奶是个什么货色!”
议论声、鄙夷的目光、刺眼的闪光灯,像无数支利箭,齐刷刷地射向楼心月。
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被撕破的衣领,遮住裸露的肌肤。
她的目光越过所有人,越过她那“震惊”的丈夫,死死地钉在了安宁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。
“好一招‘引君入瓮’。安宁,你可真是费尽了心机。”
她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。
盛聿书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,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火和无边的羞辱。
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,指着楼心月的手都在发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