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苏若，你别太过分。”

“过分？”我轻笑一声“这就叫过分了？”

“那上一世，你为了救苏晴，取我心头血的时候，怎么不说自己过分？”

“你为了给她治病，把我刚出生的孩子炼成丹药的时候，怎么不说自己过分？”

“你亲手灌我毒酒，让我肠穿肚烂而死的时候，又怎么不说自己过分？”

裴铮的魂体剧烈地颤抖起来，不是因为河水滚烫，而是因为我说出的那些往事。

“你......你怎么会记得......”

人死后，喝了孟婆汤，前尘往事都会忘却。

这是三界定律，无人能改。

“我为什么会记得？”我站起身“大概是阎王爷也觉得你太渣，特意给我留着记忆，好让我下来等你。”

“等你死了，我们好好算算这两辈子的账。”

裴铮的脸上血色尽失。

苏晴喃喃自语“不可能......阿铮不是那样的人......姐姐，你又在撒谎骗我！”

我伸了个懒腰对着河里的裴铮说“看来你是不想上来了。”

“那就在里面好好泡着吧，什么时候想明白了，什么时候再求我。”

说完，我转身就要走。

“我求你！”

身后，传来裴铮嘶哑的喊声。

“求我什么？”

“求你......拉我上去。”

“态度不够诚恳。”

我摇了摇头“我听不见。”

“姐姐！你到底想怎么样！”

“阿铮已经求你了！”

“闭嘴。这里没你说话的份。”

“再多说一个字，我把你一起扔下去。”

苏晴被我的眼神吓到我重新看向裴铮，勾了勾手指。

“大声点。求我。”

裴铮魂体正在一点点变得稀薄，再这么下去，他会魂飞魄散的。

“我…我......求......你......”

我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“没劲。”

就在这时，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。

“判官大人来了！”

“都让开！都让开！”

一个身穿官服，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，在一众鬼差的簇拥下走了过来。

是判官。

地府里，除了十殿阎罗，就属他官最大。

苏晴像是看到了救星“判官大人！救命啊！我姐姐疯了！她要把我夫君害死在忘川河里！”

“苏若，怎么回事？”

我对着他行了个不怎么标准的礼。

“崔判官。”

“没什么，就是处理一点私人恩怨。”

崔判官是我的顶头上司，当初我考编，就是他主审的。

“私人恩怨？”

“地府重地，岂容你胡来！”

“还不快把人捞上来！”

苏晴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神情。

“崔判官，这个人，你确定要我捞上来？”
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
“我的意思是，此人罪孽深重，本就该下十八层地狱。”

“我让他泡泡忘川水，都是便宜他了。”

苏晴尖叫起来“你胡说！我夫君乐善好施，是大善人！他怎么可能罪孽深重！”

“他两世为人，手上沾的血，可不止我一个。”

我冷冷地回了一句看向崔判官道“不信，大人可以查生死簿。”

崔判官一挥手，身后的鬼差立刻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上来。

正是生死簿。

崔判官翻开册子，找到了裴铮的名字。

当他看到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的罪状时，他的脸色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