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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老公说为了以后孩子能上最好的学校,我们必须实行严格的AA制攒钱买房。
我白天上班晚上摆摊,连卫生巾都挑最便宜的买,终于攒够了五百万首付。
就在我们去看房的前一天,我爸突发脑溢血住进ICU。
我疯了一样地给老公打电话要取钱救命,他却关机失联。
我哭着求银行经理通融查询,经理同情地看了我一眼,打印出了流水单。
五百万早在三天前就被一次性转空。
转账回执单上,收款人填的是他那个刚满十八岁的干妹妹。
而交易附言里却写着:
【赠予吾爱苏苏的成年礼:保时捷911】
01
我死死攥着那张薄薄的流水单。
五百万。
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,我从牙缝里省出来的五百万。
医院“再不交钱就停药”的催命符还在耳边嗡嗡作响。
我疯了一样拨打顾成渊的电话。
“您好,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。”
我如坠冰窟。
我不死心,抖着手点开朋友圈,置顶的就是苏苏的朋友圈。
最新的动态,定位在全城最顶级的会所“鎏金”。
视频里音乐震耳欲聋。
苏苏穿着公主裙,被一群人簇拥在中央,笑得天真又甜蜜。
配文是:
【谢谢哥哥,我成年啦!】
我冲出银行,拦下一辆出租车就往“鎏金”赶。
我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外套,头发凌乱与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。
一眼我就看到了顾成渊。
他站在人群中央,正小心翼翼地为苏苏戴上一顶精致的钻石皇冠,
眼神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。
那一刻,他看苏苏的眼神是我从未拥有过的温柔。
我冲过去,“扑通”一声跪在顾成渊面前。
“成渊,钱呢?我爸在医院等钱救命!”
我拽着他的裤腿,哭着哀求:
“你把车退了,先把钱给我爸治病好不好?我求你了!”
顾成渊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。
他怀里的苏苏却委屈地瘪起了嘴,眼眶红红的。
“哥哥,这车要是退了,我在圈子里就再也抬不起头了......她们会笑话我一辈子的。”
“你闹够了没有!”
顾成渊声音里满是厌恶。
“林婉月,你越来越像个泼妇了!不就是血压高了点,你至于吗?”
“为了搅黄苏苏的生日,你真是煞费苦心!”
“保安!”他厉声喊道,
“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扔出去!别让她在这里沾染了晦气!”
两个保安冲进来,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着我往外走。
我被重重地扔在冰冷的街边。
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。
是医院的电话。
我颤抖着接起。
“林女士吗?很抱歉通知您,您的父亲于三分钟前抢救无效,确认死亡。”
我看着手机屏幕上冰冷的死亡通知单,笑了。
眼泪流进嘴里,又苦又涩。
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,擦干了脸上的泪痕。
苏苏开着崭新的保时捷911,载着顾成渊在午夜的城市里兜风。
顾成渊靠在副驾,感叹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。
他完全忘了,几个小时前,
他的妻子曾跪在他面前,求他救她父亲的命。
半夜,顾成渊回到家。
没有熟悉的灯光,没有温热的饭菜。
玄关处,他一脚踩到了什么硬物,发出“咯噔”一声。
他捡起来。
是一副老花镜,镜腿断了,镜片碎成了蜘蛛网。
那是我父亲最宝贝的东西,是他省吃俭用买的。
或许是喝多了,他只觉得有些奇怪,随手将眼镜扔进了垃圾桶。
02
第二天,顾成渊在空荡荡的床上醒来。
身侧的位置一片冰冷。
林婉月一夜未归。
他打了她的电话,关机。
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。
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。
他烦躁地点开朋友圈,苏苏的动态又更新了。
照片里是保时捷的方向盘,旁边放着两杯奶茶,
文案是:
【开着哥哥送的车,喝着哥哥买的奶茶,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孩~】
这时,门锁传来轻响。
林婉月回来了。
她穿着一身纯黑色的衣服,脸色白得像纸,手里捧着一个同样用黑布包裹的方形物体。
顾成渊没有注意到那个布包。
他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。
“林婉月,你还知道回来?长本事了,敢夜不归宿了?”
他走上前,语气刻薄:
“怎么?跑出去给你那个‘装病’的爹借钱去了?”
林婉月没有看他。
她只是平静地走到客厅,将手里的黑色布包轻轻放在茶几上。
“不用借了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,很淡。
“已经解决了。”
顾成渊以为她动用了自己的私房钱,脸色立刻变了。
“你把活期存款花了?你懂不懂什么叫长远规划!”
“虽然没有多少钱,那也是得留给儿子上学的。”
他开始喋喋不休地教训我,用他惯用的那套“为了我们未来”的说辞。
仿佛挪用五百万给干妹妹买跑车的人不是他。
“行了,别摆着那张死人脸了。”
他颐指气使地命令道:
“赶紧去做饭,苏苏今天中午要过来吃饭,你准备一桌海鲜大餐,就当是为昨晚的事给她赔罪。”
赔罪?
我看着他。
上周,我为了省下给他买澳洲龙虾的钱,
自己连着吃了三天汤泡饭的场景。
当时我觉得,只要他开心,一切都值。
现在只觉得恶心。
没过多久楼下传来刺耳的跑车轰鸣声。
是苏苏。
她故意在楼下狂按喇叭,向整栋楼炫耀她的新玩具。
顾成渊立刻眉开眼笑地跑下楼去迎接他的宝贝妹妹。
苏苏一进门,就夸张地捏着鼻子。
“哥,你家怎么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啊?好难闻。”
她说着,随手将那串闪亮的保时捷车钥匙,扔在了茶几上。
正好就扔在我父亲的骨灰盒旁边。
顾成渊从储物柜里翻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,塞到苏苏手里。
“来,苏苏,这个送你,就当是哥哥送的附赠品。”
我认得那个盒子。
那是我花了大半个月工资,托人从国外买回来的。
我默默走过去,拿起了那个礼盒,一言不发。
“你干什么!”顾成渊有些恼怒。
我没理他,只是冷冷地看着他。
为了缓解尴尬,顾成渊清了清嗓子,开始吹嘘自己:
“我马上就要升职了,到时候我们就能换个更大的房子。所以婉月,你也要懂事一点,别再闹情绪了。”
他还在画饼。
还在以为我会被他的空头支票稳住。
可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。
03
父亲下葬后的第二天,顾成渊带着苏苏回来了。
他们身上穿着名牌新衣,带着轻松惬意。
苏苏亲昵地挽着顾成渊的胳膊,将一个粉色的奢侈品包装袋递到我面前。
“姐姐,节哀顺变。这是成渊哥特意给你挑的包,最新款呢,你别太难过了。”
她的声音甜得发腻,
我看着那个包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“谢谢。”
我接过包,转身走向厨房。
顾成渊大概以为我被安抚了,语气也缓和下来。
“婉月,我知道你心里难受。但人死不能复生,日子还要过。苏苏刚成年,被吓坏了,你去做点她爱吃的海鲜粥,给她压压惊。”
我没回头,打开冰箱。
“好。”
我从柜子深处摸出一个小纸包,将里面无色无味的粉末,尽数倒进了翻滚的粥里。
那是强力泻药。
是我摆摊时,用来对付那些收保护费的地痞流氓的。
饭桌上,苏苏娇滴滴地喝着粥,嘴里却没停下。
“姐姐,我昨天刷视频,看到有人在天桥底下卖首饰,那个摊主跟你长得好像哦。”
她捂着嘴,故作惊讶。
“哎呀,那怎么可能是你呢?成渊哥可是公司高管,他的太太怎么会去做那种掉价的事,给成渊哥丢脸呢。”
顾成渊的脸色沉了下来。
他放下筷子,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命令我。
“婉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,是给我生个儿子。不要再出去抛头露面了。”
我看着他们一勺一勺地喝下那碗粥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“已经盘出去了。”
顾成渊满意地点点头,以为我终于学乖了。
话音刚落,苏苏的脸色“唰”地一下变得惨白。
她捂着肚子,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。
“成渊哥......我肚子好痛......好痛啊......”
“苏苏!”
顾成渊大惊失色,慌忙抱起苏苏就往医院冲。
我打开电脑,轻车熟路地登录了顾成渊的云端账号。
里面有他做假账而留存的所有原始数据和转账记录。
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是顾成渊发来的语音,背景音里是苏苏凄厉的哭喊。
“林婉月!你给我死到医院来!苏苏急性肠胃炎要住院,你赶紧过来伺候,顺便把医药费交了!”
我打出两个字。
“没钱。”
然后,将他的微信号拖进了黑名单。
很快,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。
他的声音气急败坏。
“你敢拉黑我?林婉月你长本事了!我告诉你,你的信用卡附属卡,下个月我给你停了!我看你拿什么活!”
我没有说话,挂断了电话。
我低头,看着茶几上那张薄薄的纸。
那是父亲的死亡证明。
我轻声呢喃。
“顾成渊,你的报应才刚刚开始。”
04
苏苏上吐下泻折腾了三天,终于出院了。
她非但没有收敛,反而变本加厉,缠着顾成渊要办一场更盛大的“压惊宴”,把受的罪都补回来。
顾成渊被她磨得没办法,一口答应。
可他手里的钱,早就被苏苏挥霍得一干二净。
为了满足苏苏,他把主意打到了我父亲留下的那套老破小房子上。
那是我长大的地方,是我最后的念想。
顾成渊伪造了一份我的委托书,带着苏苏和中介,堂而皇之地撬开了老房子的门。
“顾先生,您这房子地段好啊,已经划进拆迁范围了,到时候一赔,价值至少翻三倍!”
中介的话,让苏苏两眼放光。
她立刻怂恿顾成渊:
“成渊哥,赶紧卖了!卖了我们就能换江景大平层了!”
顾成渊当然心动了。
接到邻居张阿姨的电话时,我正在整理父亲的遗物。
我疯了一样地冲向老房子。
推开院门的那一刻,我看到一个工人正举着电锯,对准院子里那棵枝繁叶茂的枇杷树。
那是父亲在我出生那年亲手种下的。
“住手!”
我冲过去,一把推开那个工人,死死抱住粗糙的树干。
顾成渊看到我,脸上没有丝毫意外,反而极不耐烦。
他将一纸合同甩在我脸上,
“林婉月,你闹够了没有!作为你的丈夫,我有权处置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!这破房子卖了,正好给苏苏换套大平层住!”
苏苏站在一旁,抱着手臂,
“姐姐,你也别不舍得。你要是真喜欢这里,等我们买了新房,可以把这儿租给你住嘛。毕竟你现在没工作了,也住不起什么好地方。”
我冷笑一声,看着顾成渊。
“房产证上,写的是我爸一个人的名字。这是他的婚前财产,是我的遗产,你无权处置。”
我试图用法律来说服他。
然而顾成渊的耐心彻底告罄。
他恼羞成怒,给了苏苏一个眼色。
苏苏立刻会意,一把揪住我的头发,狠狠将我按在地上。
“姐姐,你怎么就不懂成渊哥的苦心呢?”
顾成渊不仅没有阻止,反而上前一步,死死按住我挣扎的双手,
拿起另一份转让协议和印泥,就要往我的手指上按。
“林婉月,这是你自找的!”
我拼死挣扎,但是这几年我一直忙于赚钱,身体比之前要更加瘦弱。
眼看我挣脱不了,
我张开嘴,狠狠一口咬在了他按着我的手腕上。
血腥味瞬间在我的口腔里弥漫开来。
“啊!”
顾成渊吃痛地惨叫一声。
他猛地抽回手,看着手腕上的牙印,眼睛都红了。
下一秒,他扬起手,用尽全力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。
“啪!”
我眼前一黑,彻底失去了意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