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落下，全场顿时一片哗然。

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钉在慕芷身上，带着好奇、鄙夷，甚至是蔑视。

“给尸体化妆？一个女人干这种活，也太晦气了吧？”

“啧，想想都浑身发毛，这种人怎么敢来这种场合？”

“换我我可不敢娶，天天跟死人打交道，谁知道会不会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？”

议论声中，慕芷的脸色一点点苍白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
姜晚宁却笑得花枝乱颤，冲她挥了挥手，“慕芷，快上台来呀！这么多贵宾在场，可是你寻找‘客户’的好时机呢！”

慕芷被迫在众人的注视下，一步一步走上舞台。

她迎着台下各异的目光，深吸一口气，径直走到话筒前，清亮的声音响遍整个宴会厅：

“我从不觉得我的职业低人一等。”

“我的工作，只是为了让逝者体面地离开这个世界，给他们的家人一个最后的慰藉。”

话音刚落，不知道是谁先鼓起了掌，紧接着，零星的掌声渐渐汇聚成一片。

慕芷迎上姜晚宁那双淬了毒的眼睛，心里本能地想起女儿澄澄，不敢再多停留，转身就逃似的冲出了宴会厅。

可她刚出大门，手腕就被一个保镖反手扣住。

慕芷苦笑着闭上眼，不知道这次，姜晚宁又要想出什么法子来折磨她。

没过多久，姜晚宁就沉着一张脸走出来，沈靳洲跟在她身边，脸色同样阴沉。

“慕芷，你现在很得意是吧？”

姜晚宁走到她面前，冷笑一声，“既然你这么为你的工作骄傲，那我就成全你。”

慕芷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，全身的细胞都在尖叫着让她逃跑，可手腕被死死扣住，根本动不了。

她看着姜晚宁，声音因恐惧微微颤抖：“你要做什么？”

“现在知道害怕了？晚了！”

姜晚宁嗤笑一声，语气残忍。

慕芷慌忙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沈靳洲，可他只是垂下眼眸，避开了她的视线，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。

接着，一块黑色的眼罩蒙住了她的眼睛，她被人架着塞进了一辆车里。

黑暗中的每一秒都格外漫长，慕芷坐立难安，心脏狂跳不止，不知道自己将要被带去哪里。

直到双脚踩上松软的沙滩，腥咸的海风吹在脸上，浪花拍打海岸的声音传入耳中，她才知道自己这是被带到了海边！

眼罩被猛地扯下，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大海。

姜晚宁掐着她的下巴，红唇轻勾：“慕芷，你不是喜欢和尸体打交道吗？那今天，就让你试试做尸体的滋味。”

几个保镖抬来一块石头，用麻绳将她与石头牢牢捆在一起。

他们这是要把她沉海？！

还没等她质问，她就被猛地提了起来。

“丢下去。”

姜晚宁一声令下，慕芷便被抛进海里，石头的重量拖着她飞速往下沉。

冰冷的海水不停地灌进她的口鼻，窒息感瞬间袭来。

她想挣扎，可手脚被勒得死死的，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不断下沉......

就在她快要窒息而亡时，绳子猛地被往上拉，将她拽出了水面。

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，下一秒，又被狠狠沉入海中......

一次，两次，三次......

整整九十九次。

当慕芷最终被拉上岸时，已经只剩下一口气，浑身冰凉，意识也早已模糊不清。

可身上的痛苦，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。

那个她爱了五年、曾为自己放弃一切的男人，全程冷眼旁观她的遭遇，连一句求情的话都没有。

她再也撑不住，彻底陷入了黑暗。

再次醒来时，天已经亮了，她躺在熟悉的病房里。

姜淮砚坐在沙发上看文件，听见动静，他立刻抬起头，语气里满是关切：“慕小姐，你醒了。”。

“你放心。”

他放下文件，神情凝重，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怒火，“你受到的所有伤害，我都会帮你加倍讨回来。”

慕芷面色惨白，眼神空洞：“不用了，姜先生。”

“我什么都不想要，只想带着澄澄平安离开这里。”

姜淮砚没有勉强她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在床头柜上：

“这是我的私人电话，以后有任何事，都可以随时联系我。我现在还不便公开露面，就先离开了。”

说完，他便转身走出了病房。

他刚走没多久，病房门就被再次推开，姜晚宁施施然走了进来。

她径直坐在沙发上，双腿交叠，居高临下地盯着慕芷：

“不愧是天天和死人打交道的，八字真硬。把自己的父母都克死了，竟然还克不死你自己。”

这句话像一记重锤，将慕芷的心砸得粉碎。

她的父母确实是因为她而死，这件事她只告诉过沈靳洲，姜晚宁怎么会知道？

仿佛看穿了她的疑惑，姜晚宁弯着眉眼，笑得娇俏：

“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知道的？当然是靳洲亲口告诉我的呀。”

她缓缓凑近慕芷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，一字一句道：

“我不止知道你爸妈是被你克死的，我还知道......”

“你和靳洲是真正的夫妻，澄澄，是你们的亲生女儿。”